他隨意地擺了擺手,目光在場內(nèi)巡視,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
然后,他的視線,落在了他身邊帶來的一個女孩的身上。
那女孩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長裙,氣質(zhì)清冷,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
她是被硬拉來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情愿的神色。
“清雅,別板著個臉嘛?!敝苌俚恼Z氣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霸道,“我跟你說,這兒可是‘蜃樓’,一般人想進都進不來。”
“你看上什么,隨便點,今天我買單。”
叫做清雅的女孩,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拔依哿?,想回去?!?
“回去干什么?”周少的不耐煩開始浮現(xiàn),“我好不容易把你約出來,這么不給面子?”
他的一個同伴立刻上來打圓場:“就是啊清雅,周少為了你,可是推了好幾個局呢。來,坐,咱們喝一杯?!?
說著,就要拉著清雅,往一個空著的,位置最好的卡座走去。
然而,周少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個獨自喝著清水的身影上。
那個位置,是他平時最喜歡坐的。
視野最好,也最安靜。
“那誰啊?”周少歪了歪頭,問向酒吧的經(jīng)理。
經(jīng)理立刻小跑過來,臉上堆著笑:“周少,這個……我也不認識,是位新客人?!?
“新客人?”周少嗤笑一聲,“新來的,就這么不懂規(guī)矩?”
他身邊的跟班立刻心領(lǐng)神會,大步流星地朝著陳默走了過去。
“喂,哥們兒?!?
跟班站在陳默的桌前,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姿態(tài)輕佻。
“這個位置,我們周少要了,你換個地方?!?
陳默沒有動。
他甚至沒有抬起頭。
仿佛根本沒有聽到。
跟班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在京城,在“蜃樓”,報出周少的名號,還從來沒有不好使的時候。
“跟你說話呢,聾了?”他的音量提高了幾分,伸手就要去推陳默的肩膀。
酒吧里的音樂,不知何時,停了。
所有人的交談,都默契地靜止。
一道道看好戲的視線,匯聚到了這個角落。
他們都認識周少,京城有名的紈绔,家里背景深厚,行事向來張揚跋扈。
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年輕人,要倒霉了。
那個叫清雅的女孩,秀眉微蹙,似乎想說什么,卻被周少一個制止的動作攔下。
周少抱著雙臂,一臉玩味地看著。
他就是要讓這個不長眼的東西,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丟盡臉面。
他要讓清雅看看,在京城,誰才是說了算的人。
跟班的手,即將觸碰到陳默的肩膀。
就在那一剎那。
一股無形的,冰冷到極點的壓力,瞬間降臨。
不是針對某一個人。
而是籠罩了整個空間。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形容的恐怖。
仿佛空氣變成了固態(tài),巨大的水壓從四面八方擠來,要將人的骨頭都碾碎。
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無法跳動。
肺里的空氣被抽空,無法呼吸。
那個伸手的跟班,動作僵在了半空中,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他的臉上,血色褪盡,一片慘白。
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