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維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得張?zhí)煨难凵褚呀?jīng)能聚焦在他那張能撫平一切傷痛的臉上，說實在的想到是他救的自己張?zhí)煨挠X得自己恢復速度都快了點……這時996不敢跳出來說宿主你出聲了，但問題不大，聽起來只是哼哼兩下。

“你才出門多久，把自己搞成這樣？”

語氣冷冷的，不知道張?zhí)煨脑趺醋龅铰牫隽藘煞株P切。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能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大叫噫，我好了。

彈了兩下沒彈動。

他繼續(xù)裝死，頓覺玉維真嬌小的身影偉岸起來……天呢他單手就能提我，-->>以前真是對我手下留了很多情。

“我也……沒想到……這就……炸了……”

他實在沒有力氣闡述自己被追擊的事，只能簡約地把一切推到這場baozha上來。雖然它也直接幫助他逃脫生天，但也造成了嚴重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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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此話一出，眼前人明顯地沉默了。

張?zhí)煨脑谶@種緊要關頭腦子是轉(zhuǎn)得很快，立刻明白了這一切的源頭是誰。他眼睛一閉頭一歪，心想寧可還是我尷尬您就別尷尬了……他想多了。玉維真沒有那么多的心理活動和自罪情節(jié)，反正人活著被撈上來了，接下來就簡單很多。

他還在考慮那個問題……這其實也不是一個能為他所用的人。多半時候玉維真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是盡管這么想他還是掏了個鋁箔袋出來撕開。

“張嘴?！?

張?zhí)煨母杏X有什么東西磕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反射性地張開，被粉末狀的東西糊了一嘴，差點嗆咳起來。

玉維真粗暴地往他嘴里澆了點水。

“獸用凝血劑，咽下去，別死了?！?

張?zhí)煨臎]有因內(nèi)出血而死，差點被嗆死了。他好不容易咕嘟兩下把石灰感的藥水咽了——粉是粉水是水，不禁好奇玉維真身上都揣了些什么，又是獸藥又是純凈水的……哪里來的水?。克蝗挥科鹨还刹幌榈念A感。

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著想他什么都沒敢問。

“實驗室拿的純水，你對付一下。”

啊，思維又詭異的同頻了……張?zhí)煨念濐澪∥“炎约褐饋斫舆^那個量杯，心下舒了一大口氣。

他目光下移，不經(jīng)意地瞥見他手上的那枚圖章戒指，這好像就是剛才磕到他的東西。張?zhí)煨拇丝淌а侄嘤诸^痛，完全無法聚焦看清楚那上面是什么圖案，只能依稀辨認出斑駁的黃銅戒身和一枚鑲在中心的血色寶石。

玉維真在看表。他的手表表面轉(zhuǎn)向手腕內(nèi)側(cè)，表帶和表盤的機械構(gòu)造散發(fā)出一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精密而簡潔的機械感光輝。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玉維真并沒有多了解這座城市的地下構(gòu)造，但……其實都差不多。他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要找到，找到……的根源，位置大差不差。

“能走？”他問。

獸用藥主打一個劑量大藥效猛見效快，張?zhí)煨臍夤荛g的滯澀感好多了，體溫也沒有再持續(xù)下降。他其實很想問下玉維真有沒有超級血清之類的，他不想在這種關頭成為負累……他還是強撐著一口氣爬了起來。

玉維真走得不快，所以張?zhí)煨牟挥妹銖娂涌焖俣雀Ｔ谶@個短暫的沉默空隙間他查看了下地圖，任務進度顯然又微微加了點，地下的構(gòu)造根據(jù)探索度逐漸顯露出真容——真不知道探索什么了，逃生艙到處滾動飛彈下墜的也能計入探索嗎。

他注意到宮修明似乎一直沒有移動過，深紅色的光點有呼吸般明滅著。玉維真……代表玉維真的淺藍色光點就在他前方。顏色顯然是有含義的，張?zhí)煨脑谏蟼€世界中就意識到了。

他沒準備問996這個問題。

系統(tǒng)和他是建立在工作上的綁定關系，一個老板之下各自為主。雖然996的確是一個非常貼心的智能，但張?zhí)煨牟豢赡苷娴男湃嗡?，也不能暴露太多自己的思考?

在一個有一定“自我意識”的ai面前隱藏是很難的，它們擁有強大的數(shù)據(jù)搜集、分析和學習能力。而996的背后還有一個“平臺”，它輔助張?zhí)煨膶Α捌脚_”溝通和交涉，卻語焉不詳，不曾解釋過“平臺”是什么——一個個體、一個高維世界的組織……還是……迄今為止，它們提供的很多信息在關鍵之處都模糊曖昧，張?zhí)煨牟坏貌粦岩蛇@一切的動機。

換句話說，996在助手和指引工作之外，還承擔著眼睛的職責。張?zhí)煨臅r常覺得所謂“拯救男主”的任務并不是“平臺”真正想要的，他從來沒有得到確切明晰的引導，這一切就像一個策劃混亂、數(shù)值不平衡、劇情拼貼的文游de，多數(shù)時候他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撞，遇到一些看似和世界線沒什么關聯(lián)的npc，接著他們匆匆摻和到故事中，又接二連三地下線……從這點上說，這個游戲的沉浸感還不錯。

但他始終沒有、也不可能忘卻，這不是一場游戲。

他簽過合同，而這也不是一份真正的“工作”。

張?zhí)煨目粗窬S真的背影，思忖他的幫助是否會成為一個穩(wěn)定的、托底的籌碼。

這是一場dubo。不公平之處在于……系統(tǒng)，平臺好像只是注視著這一切發(fā)生。只是注視，看他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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