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
玉維真去而折返,沒驚動資料室內(nèi)的人。
“不過他的監(jiān)管者也在?!彼a充道。
“沒事這個不重要?!睆?zhí)煨恼粗约旱奶栄ǎ拔彝蝗话l(fā)現(xiàn)我好像忘了問你一件事……他模擬考核通過沒?”
“……他會不通過?”
“那當我沒問。”
兩邊的時間流速不一樣還是記憶缺失?他敲了敲自己的腦子,不禁想問既然21世紀是生物的世紀,為什么腦科學上還沒有迎來突破性的進展……明明這一切都是發(fā)生在他腦子里的!偏偏他自己不知道!
“所以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么?”
“能聽到你問我這個問題,我的自尊心真的要膨脹了?!?
張?zhí)煨暮舫鲆豢跉狻?
他自己最在意什么?必然是完成任務。
男主通過考核、成為魔法師,找到他父母死亡的真相。
這其中哪個是必要條件?哪個是真正的任務?哪個是后來的、他下意識要為男主人生附注的?
顯而易見。
“讓我想想?!?
張?zhí)煨泥馈?
他要如何真正“醒來”?而不是在兩種世界線間切來切去。
讓他順理成章通過考核,還是挫敗他?
當事情的發(fā)展不如張?zhí)煨谋救说囊庠?,他的腦子就覺察到這一切的異常嗎?
“我一個人給宮修明使絆子能成嗎?”
他訕訕看向玉維真。
對方回以一個饒有興致的眼神。
“如果你確實有一個計劃?!?
兩邊當然都需要他出手襄助。當玉維真是“神”的時候,一切都方便很多,只是張?zhí)煨倪€沒想好要怎么和那個更神秘、更強大、更不可捉摸的玉維真溝通。而眼前這位受限于神行者和學徒身份的切換,也在衡量張?zhí)煨谋救俗鳛橐粋€合作者的價值。
“好歹我們目前明確了……”
張?zhí)煨淖詮南胪ㄟ@一切之后,立刻明白了為什么玉維真每天都在重復嘗試殺死神行者的事,顯而易見他察覺到了世界的異常,試圖在不影響到自身的情況下擺脫“劇情”以外無限循環(huán)的生活。張?zhí)煨闹肋@種行為是行之有效的,不然自己早就被自我意識蒙蔽過去,毫無知覺地在腦子里演完了一整套。
好歹他們目前明確了癥結(jié)就在宮修明身上。
而張?zhí)煨囊睬宄绻貌怀鲆粋€行之有效的方案,玉維真很有可能會直接按著他那一套來。
他會殺了他,一遍又一遍。只要男主還能復生,以任何形式重新現(xiàn)身在這座島上,玉維真就會一遍又一遍殺死他,直到這一切徹底失控、崩潰,張?zhí)煨谋救艘矡o法承受為止。
他呆立在原地,試圖冥思苦想出一個能讓他認可的方式,然而玉維真的耐心正隨著時間流逝肉眼可見地消逝。
當他第三次抬手把發(fā)絲從臉龐邊緣拂到耳后,張?zhí)煨闹雷约赫f什么都攔不住他了。
“我先試試?!?
他聳聳肩,再度將兜帽扣到頭上。
資料室內(nèi)只有兩個人,可能對付一個資歷深厚的神行者和他杰出的學徒并沒那么輕松,但只需要有個誘餌能讓他倆分開……
不是,你一個我一個為什么我分到的是那個紅袍?
張?zhí)煨膴Z路而逃。
他肯定也理解,玉維真向來直擊問題本質(zhì)、麻煩本身,于是他跟在他身后摸進資料室……摸到門口,和被禁制彈出來的神行者大眼瞪小眼。
“我不是!”
張?zhí)煨南乱庾R抬手。
不是,他怎么好像沒看見我這個人一樣就要進去,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
“我是說!我們是一伙的!但是!”
沒有但是,對方動手可沒有任何的前搖。
世界一瞬間產(chǎn)生了某種危險的變化……走廊的墻壁明明還維持著原樣,可張?zhí)煨膮s莫名覺得它們在向自己傾斜、擠壓,接著他聽到了金屬交錯磕碰的聲音——鎧甲動彈的聲音。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什么東西動起來了,這座城堡內(nèi)有很多各地的奇珍與古董作為擺設(shè)。在通向資料室的長廊中,神行者們能觀賞到的是來自歐洲中世紀十字軍東征的寶貴遺跡,血跡斑斑、銹跡層疊的鎧甲。
它們從被運來安置的那一天起狀態(tài)和擺放方式就一同凝固了,倘若鎧甲自己有靈也想象不到還能有上陣的機會……
等等,為什么來源會詳細到十字軍東征?架空世界幾乎不會縫到他源世界里實質(zhì)的歷史,原來破綻這么早、這么細節(jié)嗎?
“嗚呼?!睆?zhí)煨恼f,“你選錯東西了哦,這玩意兒顯然會比我先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