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飛行器內(nèi)徹底安靜了。
“晚上好?!睆?zhí)煨恼f,“又見面了,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gt;冷場了兩分鐘。
兩個人通過投影面對面站著,各有各的一腦門子麻煩,不意外也不驚喜。但是張?zhí)煨姆且纲v這么一下,氣氛突然就松快了一點。
他看到玉維真臉上浮現(xiàn)了不大明顯的笑意,于是自己也笑了起來——那當(dāng)然更傾向一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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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6死機了。”他說,“這次是什么情況?”
“它對它自己產(chǎn)生了排異反應(yīng)?!?
張?zhí)煨臎]有花太長時間來理解玉維真這句短短的解釋。
他們都沒有親身前往某個地點,而采取投影在一個共享虛擬空間談話。張?zhí)煨募炔环判陌?96一個系統(tǒng)丟在垃圾山,也不覺得自己能在沒有它輔助的情況下外出探索。他嘗試在資料里直接搜索了玉維真的通信方式,沒有查到,但又靈機一動直接翻閱了加密的通訊錄,根據(jù)自己的習(xí)慣——果然。
有一個聯(lián)系人沒有做任何備注,簡簡單單標了個“a”,浮在加密通訊錄的最上方。
他沒有絲毫猶豫就發(fā)起了通訊申請,這次是純粹建立在直覺上的行動了。這就會是玉維真,正如他可以肯定996在錄像資料中看到的是996自己,他現(xiàn)在就認為,錄影中那個范式嫻熟的醫(yī)生、他取得的這副軀殼、他認為的所謂“原身”,其實就是他本人。
所以玉維真的話甫一出口,立即證實了他的猜測。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
奇怪……為什么他好像對這種“重來一次”很熟練的樣子?
在他思考的間隙,玉維真沒有催他的意思。他緩緩踱步,看起來是在一個有限的空間內(nèi)放空思緒,直到張?zhí)煨脑俣劝l(fā)問。
“這是我們第幾次解決這種……”
他獲得了一個“噓”的手勢。
張?zhí)煨牡男呐K猛然沉了下去。
他問到關(guān)鍵了。
在他認為的第四個世界,玉維真這種避而不談的態(tài)度,一方面不僅僅是為了避免觸動平臺的監(jiān)控告警,另一方面也在暗示他,他自以為的答案,不一定是真的。
他開始拼命回憶……人的記憶是一樣神奇的存在,它并不完全復(fù)刻客觀現(xiàn)實,很多時候被增添了主觀想象,遺漏一些的同時放大另一些,在時間的流逝中也會被不斷扭曲,美化或者丑化。
張?zhí)煨膮s可以確信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們上一次相遇,是在洶涌的喪尸潮;上上次,是在一個販賣人體器官的罪惡市場;上上上次,也是第一次,一個會議室,他在那里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這個不存在于世界背景和任務(wù)介紹中的bug人物——他曾經(jīng)一度認為玉維真會有刻板化的反派臉譜。然而……然而。
他注視著這虛幻的影像,又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安定實在的一部分。
他還是想問到底是不是四次。
又糾結(jié)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問。
玉維真不愿意告訴他的信息再怎么追問也得不到結(jié)果的,而且張?zhí)煨默F(xiàn)在比較害怕自己發(fā)問之后會得到一個完全不想要的答案。他的精神堅韌程度并沒有隨著經(jīng)歷的日益豐富得到打磨和強化,但凡攻擊到某個關(guān)鍵一定會大廈傾塌……正如同苦難一定會源源不斷地流向能吃苦的人,張?zhí)煨囊呀?jīng)受夠了各種突發(fā)情況的折磨。
玉維真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進入了神游狀態(tài)。
耳麥里有一個嘴很碎的聲音在悄然念道:“他智商是不是有點問題?”
玉維真面無表情地想,回去還是把他的發(fā)聲設(shè)備給掐了吧。
“抱歉,我只是……”張?zhí)煨幕剡^神,發(fā)覺自己的沉默太長也太不禮貌,然而他想牽動嘴角,此刻卻連一個笑容也擠不出來。
“沒關(guān)系,可以理解?!庇窬S真點點頭,“你的意志……san值有問題,我想你自己應(yīng)該也可以察覺得到?!?
張?zhí)煨挠行┟H坏仨樦囊暰€望去……只是掃視了周身一圈,不過這下他能反應(yīng)過來了。
說實在的他一直有點這方面的猜測,不過講出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996之前和他溝通的時候確實有明確提及過小世界會縫合他源世界的部分世界背景——指的是文化藝術(shù)、歷史進程、社會體系等等。
從那時候起他就想問,這些做任務(wù)的劇情世界,和我的“源世界”有什么關(guān)系?它們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實時演算的?你們所謂的取材,為什么會縫合得這么混亂無序、漏洞百出?
你們竊取的,是我的“源世界”,還是我的……我腦子里的那部分?
恍然間,他突然想起,好像有人問過他這樣一個問題。
“就算這一切是發(fā)生在你腦子里的,怎么能說完全不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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