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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體金屬凝聚而成的手掌全然復刻了他本人原生肢體的尺寸，這是剛完成植入手術的人群不能達成的精準度，這又一次佐證了他所謂“夢中的經歷”實際上是真正發(fā)生過的。

他們瞪著彼此——當然是玉維真瞪著他。張?zhí)煨挠悬c想笑，又有點無奈，更多的是作為同謀的某種竊喜。

“沒事的沒事的人反正都是要死的，再試試吧?！?

他終于舉一反三地學會拿玉維真的話來堵他了。就在張?zhí)煨膭倓傄庾R到原來玉維真也會因為他們這種任務者死亡、消逝和被小世界同化而感到……而產生負面情緒的那一瞬，他的心臟突然間鼓噪起來。

原來你在乎。

既然你在乎。

“沒關系?！?

他的下肢從病床上流淌下去，迅速凝結成人腿的形狀。張?zhí)煨耐嵬岬卣酒饋?，又把自己掰正，展示了一下他義體的靈活度。

“你看，我也不是特別需要休息……經驗這種東西，多試試就可以了?！?

“沒死夠？”

“你會救的，那就……求你了多救幾次？”

當那種無奈與憤怒交加的神情出現時，張?zhí)煨膸缀跻怕暣笮α?。他鼓噪的心臟情緒高昂，好像是真的在這場不算交鋒的交鋒中扳回一城。

“再試試吧?！?

他堅持著，懇求道。

但張?zhí)煨倪@次真的沒想到玉維真開頭就給他來個大的。

“你應該聽過不夜城自己的傳說?！?

“你說大意是蒸汽倫敦的那個嗎？”

此刻，他們正在一條無限向下的甬道中，向下、向下、不停向下。張?zhí)煨闹?，這里是不夜城核心c區(qū)的高精尖武器義體融合研究所，“埋葬”男主的地方。然而當他們乘上這座升降器，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要被埋葬了。

“我們還要下降多久？”

“已經一半了?！?

玉維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張?zhí)煨脑谝慌砸餐档靡黄常偢杏X那個表盤哪里不對。不過他也沒有多將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面，只在想，既然本身就有這樣一條漫長的通道存在，那說明c區(qū)本質上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

做好一旦突發(fā)異常情況，就將一切埋葬深處的準備。

原來他們也清楚，自己在制造一種什么樣的怪物啊。

“這座城市曾經真的是活的嗎？”他問。

四周并不安靜，卵型的沉降空間中有流線電子光時不時閃爍，每隔一段時間報出下降深度，張?zhí)煨牟荒苋淌苓@樣環(huán)境下的沉默，非要找點廢話出來同玉維真聊，他每每聽過不夜城的傳說都覺得這劇情縫得也太厲害了，《掠食城市》上映之前他還很期待來著，結果預告只濃縮了最精華的一部分，整部電影就是一坨……而且不夜城的科技樹和它所謂的“傳說”應該是兩種分叉，賽博朋克和蒸汽朋克怎么也不能說是一種朋克吧！

“小世界的劇情可以常理論之嗎？”

玉維真淡淡道。

張?zhí)煨膽n郁地捂住了頭。

這就是“傳說”不僅僅是傳說的意思了……傳說中說了什么來著？

“它在漫長的遷徙和吞噬中逐漸衰弱，機械核心老化，丟失了本真的生物動力……直到有一天，它徹底地停下來，心臟停止跳動，從此深埋地底?！?

“不是吧……”他喃喃道，“機械之心？宮修明？”

升降器微微一震，提醒他們已經到了此行的終點。

“雖然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吧?！卑殡S著卵型升降器從中間裂開，玉維真解釋道，“不過你確實需要做一點心理準備，他們二者之間確實有點聯(lián)系……”

張?zhí)煨恼Ａ苏Ｑ邸?

突然亮起的穹頂光讓他一時間恍惚了一下。他沒想到如此深的地下居然藏著如此大的一個空腔。

“沒有實驗設備?！庇窬S真一邊沿著唯一一條通道往前走，一邊給他介紹，“可以承受13級人為實驗性放射baozha的強度，盡量將突發(fā)情況的影響降到最低……雖然他們根本不知道突發(fā)情況會是什么情況?！?

張?zhí)煨脑谛牡啄瑩Q算了一下當量，悚然而驚。

什么樣的“突發(fā)情況”……這個空腔的建筑材料都是為了吸收震蕩而特制的，等下，張?zhí)煨睦Щ笃饋?，為什么自己每次都是堵在地下直面baozha啊？他是在什么偵探系列的年度大電影里當重要配角嗎？

“到了?！?

玉維真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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