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玉維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張?zhí)煨男念^一定,又是悚然。
這座城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著了其中的道。
“多謝?!?
他壓著氣聲說道。
玉維真此刻就站在他身邊,那條蛇鬼不知是看到了他,還是感知到了什么,倏地游動開了。孫祝怕是也得感其中異常,緊擰著眉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緊接著想起來什么似的,嘴唇動了動,露出一個又驚又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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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zhí)煨男那橛行碗s……大街上他娘怕是不大方便行禮,不然她可能真的要給玉維真磕一個——生死有際,也逃不過尊卑分明。
“中街有家客??梢月淠_,你們跟著人流走,往東去九百步再拐,遠遠地瞧見了挑著三串白紙燈籠的便是?!?
玉維真附耳和他說話,也是一陣吹來冷意的風,張?zhí)煨钠陀X得和這座城池不同。反正他再怎么觸手生冷,也不至于叫他起雞皮疙瘩的程度。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家店可供落腳?”
“你們先前在那里排隊進城,我就進來逛過了。那家店的老板是個有本事的,眉心火猶在……”
“城中竟然還有生人?”張?zhí)煨拇笫苷鸷?,“不是入城時都……”
“入城不見生人,城中不曾進不曾出的,運道夠好,道行夠深,自然也能活下來?!庇窬S真仗著周圍沒人能看見他,施施然繞到張?zhí)煨拿媲皝?,沖他眨了眨眼睛,“雖然我也不知道那老板究竟是有本事……還是個幌子。”
這是叫他探路去。
張?zhí)煨目嘈σ幌?,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真正身處這方城池中,并不能感覺到它和別處有多大的不同?;蛟S是因為他們還在靠外圍的地方,進出城池的人多,眉心火剛剛熄滅,生氣猶存,并不是全然的活死人,說話做事還是和普通人別無二致的。做買賣的做買賣,問路的問路,跑腿的跑腿,沒有了那股壓著人的陰沉死氣,張?zhí)煨挠杏嘣i_始細細觀察起城中明顯看著是本地居民的那些人。
平民自然都是最簡樸的粗布短打,外出來做事的男兒女兒人數(shù)相當,可見民風淳樸入世,面色都有些青白,個個倒都是四肢有力的樣子,看來城中經(jīng)濟狀況不錯,近些年沒遭什么天災。至于家境殷實的部分人,從打扮上也能看得出來,發(fā)中飾品變得繁復多樣,男子也在巾冠上插花描畫,不少人看不出膚色——概是粉撲滿臉、描墨眉眼的緣故。
“此地民風真是……”
“男子好美,多半是商貿頻繁,多地風俗交融之故。”
淮雍不愧為西晉道路上第一大城,除了衣飾簡單的本城土著之外,還有許許多多打扮各具特色的客商。他們多數(shù)蒙著頭巾,身上色彩鮮亮,說話時聲調極高,尾音又拖得很長,如同歌唱一般。這般的審美進入淮雍,也難怪本地居民會往艷麗的風格上打扮。
“土地兼并多,均田少,種地沒有出路,營商也就多了。”
他們轉到一條專營糧食的街上,立刻被這比方才還要洶涌的人流沖散了開去——是張?zhí)煨暮妥约耗赣H被沖散開了,玉維真還好端端在他眼前飄著呢。
也不知道他是使了什么法子,還是說生物靠近他會有本能的畏懼,張?zhí)煨谋蝗四阃莆肄?,而這些你推我搡的人先前都不約而同繞開了玉維真所站的位置——明明在他們眼中,那里就只是個空地。
“你要不站我頭上吧?”張?zhí)煨恼\懇地邀請道,“我怕我還沒走到你說的那家客棧,就先被人給踩死了?!?
玉維真只好往他跟前飄了飄,同時不知打出什么手勢,張?zhí)煨难矍耙换?,再度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站在街道的那頭。
娘也跟在自己旁邊。
“怎么做到的?”他大駭,估摸了一下,他們是眨眼間就越過幾百米的距離,從街的那頭到這頭,期間都沒有驚動。
“鬼遁之法,與地脈相連,敢問……玉仙人,已是此地地仙了么?”
“這倒不曾有,不然我又何必跟著你們進來做前哨?”他對著孫祝一笑,“你現(xiàn)在不裝著看不見我了?”
張?zhí)煨膹痛篑?,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親娘。
“……不敢?!?
中年婦人深深地弓下腰去,然而那條沖著玉維真嘶嘶吐信的蛇明明白白地昭示著,她也沒有表面上所表現(xiàn)出的那般恭敬。她是個謹小慎微的人,當她守著某個可能威脅到她性命的秘密時,只要她想,沒有人能看得出來她是在裝聾作啞。
“好了……我與你這兒子有些因緣,你用不著左右搖擺。我離你主公越遠,能調用的……就越多些,不過,這一切也都是有時限的。我受人生祭,外出時間久了,容易力不從心,你且不要藏拙,好好將這件事情辦妥——也把你這兒子,好好教導一番?!?
張?zhí)煨挠职ち怂磺?,勉勉強強把快要脫臼的下頜骨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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