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河寬得很,她目前差不多在河中心,再不往岸邊游就真上不去了。
    不過她還沒放棄,又喊了兩嗓子。
    隱隱約約,她聽見一聲:“霜霜?!?
    葉緋霜一喜,急忙又喊:“陳宴?是不是你?”
    又沒聲了。
    剛才的聲音是從左前方傳來的,葉緋霜深吸一口氣,沉到了水里。
    依舊很黑,但是這次她看到了一個向下沉的黑影。
    葉緋霜立刻朝那個黑影游去,抓住了他。
    她無法判斷這是不是陳宴,或者這是他的侍從,亦或是敵人。
    葉緋霜拽著他,浮出了水面。
    視野一下子開明,她看清了對方的臉。
    他們兩個雖然倒霉,但也不是一直倒霉,也有點好運氣的。
    “陳宴?”葉緋霜拍了拍他的臉,他已經(jīng)暈了過去,無法做出任何回應(yīng)。
    所幸離岸邊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葉緋霜迅速帶著陳宴爬了上去。
    上去后她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按壓陳宴的胸膛。
    按了許久,陳宴終于動了一下。
    葉緋霜立刻湊過去叫他,陳宴翻過身,咳出一些水。
    葉緋霜急忙給他拍背:“你還好吧?”
    然而陳宴只是看了她一眼,唇角動了動,像是喚了她一聲名字,就又暈過去了。
    葉緋霜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不對勁,抬起來一看,竟是一手的血。
    她仔細(xì)一看陳宴身上,果然,他的衣服已經(jīng)被血水浸透了。
    他受傷了,又在水中呆了這么長時間,難怪會暈過去。
    葉緋霜環(huán)視四周,只見峭壁連綿不絕,樹木繁盛葳蕤,所以她具體在哪兒?
    翠微山綿延數(shù)百里,要是等人來找,還不知道等到什么時候。
    雨勢越來越大,葉緋霜打了幾個噴嚏,又打了個寒噤。
    太冷了,這么下去,他們還沒找到出路就先凍死了。
    前方不遠(yuǎn)處有一塊凸出來的巨石,葉緋霜架著陳宴挪過去,讓巨石擋住了頭頂?shù)挠晁?,稍微好受了一些?
    葉緋霜把陳宴放好,又跑進(jìn)了雨幕中。
    ——
    陳宴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剛剛被祖父行完家法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
    呼吸滾燙,頭腦昏沉,仿佛掉進(jìn)了煉獄里。
    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看見了一簇隱約的火光。
    意識歸位,他想起了落水前的一幕幕,他記得自己被救上了岸,他還看到了葉緋霜。
    陳宴立刻睜開眼,終于看清了他是在一個山洞里,不遠(yuǎn)處燃著一堆火,給他提供了的熱源。
    他能感覺到自己又發(fā)熱了,呼吸是滾燙的,可是身上卻覺得冷。
    他稍微一動,身上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痛,讓他出了一層冷汗。
    背上不太對勁,他艱難地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綠油油的東西,應(yīng)該是草藥。
    誰救他上來的?誰給他敷的草藥?是不是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