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巷小院徹底安靜下來。
曹琰開啟了所有防護陣法。
院門緊閉,仿佛無人居住。
他徹底進入了蟄伏狀態(tài),不再外出,不再與外界聯(lián)系,將所有心神都投入到修煉和制符之中。
外界關(guān)于凝丹化煞訣和黑沼澤的紛紛擾擾,似乎都被那層厚厚的陣法光幕隔絕在外。
靜室內(nèi),光線恒定。
曹琰盤膝而坐,身前擺放著僅剩的幾瓶丹藥和一小堆下品靈石。
《庚金銳氣訣》全力運轉(zhuǎn),淡金色的法力在經(jīng)脈中奔騰,不斷沖擊著練氣九層的壁壘。
他知道自己資質(zhì)普通,四靈根的桎梏需要付出遠(yuǎn)超常人的努力和資源才能打破。
每一次閉關(guān),每一次丹藥的消耗,都是向著那渺茫的筑基之境艱難邁進。
修煉之余,他便繪制符箓。
修為提升至八層巔峰后,他對靈力的掌控更加精細(xì),繪制符隸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
成功率穩(wěn)定在五成以上,偶爾狀態(tài)極佳時,甚至能連續(xù)成功三四張。
他將大部分成品小心收好,只留下少量用于維持日常修煉所需靈石的消耗。
日子在枯燥而充實的苦修中一天天過去。小院仿佛成了獨立于落云城之外的一方小小天地。
然而,城外的風(fēng)波并未因他的蟄伏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
落云城,城主府密室。
水鏡之上,代表黑沼澤區(qū)域的紅點又黯淡了幾個。
那名落云宗弟子再次躬身匯報,語氣帶著一絲興奮:
“師叔,李家的人上鉤了!他們的大長老親自帶隊,根據(jù)我們放出的假線索,闖進了‘毒龍?zhí)丁瘏^(qū)域,那里盤踞著一頭突破二階的‘三首陰蝰’,夠他們喝一壺的!”
落云城主面無表情地看著水鏡,指尖輕輕敲擊桌面:
“王家呢?”
“王家更狡猾些,只派了一支外圍隊伍試探,損失不大。
不過,他們和趙家最近接觸頻繁,似乎在密謀什么?!?
“跳梁小丑?!?
城主冷哼一聲,
“繼續(xù)施壓。把‘三號區(qū)域’有‘凝丹化煞訣’主篇的消息,透給趙家的那個嫡系子弟,他性子最急。”
“是!”
弟子領(lǐng)命,遲疑道:
“師叔,散修那邊…傷亡已經(jīng)很大了,輿論有些…”
“輿論?”
城主瞥了他一眼,目光冰冷,
“死幾個散修,誰會在意?正好清理一下垃圾。
等收拾完這幾個不老實的家族,黑沼澤的資源才能更好地為宗門服務(wù)。
記住,我們的目標(biāo)是殺雞儆猴,讓所有依附宗門的勢力都看清楚,誰才是落云境真正的主人!”
弟子噤若寒蟬,不敢再多,連忙退下。
城主獨自站在水鏡前,看著那幾個依舊閃爍的、代表不聽話筑基家族勢力的光點,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金丹秘法?不過是誘餌罷了。
真正的獵物,是那些日漸膨脹、忘了本分的附庸家族。
用一份虛無縹緲的傳承,換來宗邊境的絕對掌控和資源的集中,這筆買賣,在宗門那些金丹老祖看來,再劃算不過。
……
城南,猛虎巷。
熊奎窩在自己的小屋里,臉色陰沉地給自己換藥。
胸口的淤青仍未完全消散,內(nèi)腑時不時傳來隱痛。那次黑沼澤的死里逃生,讓他徹底怕了。
幾天前,又有兩個相熟的散修來找他,神秘兮兮地說發(fā)現(xiàn)了新的線索,邀他再組隊一探。被他毫不猶豫地罵了回去。
“媽的,真當(dāng)老子是傻狍子?”
他啐了一口,小心翼翼地將劣質(zhì)的藥膏涂抹在傷處。
窗外傳來嘈雜聲,夾雜著哭喊和咒罵。
熊奎走到窗邊,掀開一條縫隙向外看去。
只見巷子里,幾個婦人正圍著一個渾身是血、斷了一條胳膊的漢子哭天搶地。
那漢子他認(rèn)識,是另一個小傭兵隊的隊長,練氣八層修為,平日里也算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