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六個月的光陰便在落云城看似不變的喧囂與平靜中悄然流逝。
對曹琰而,這半年是近乎與世隔絕的苦修。
自那日云瑤深夜造訪后,那位身份神秘的拍賣師便如同人間蒸發(fā),再未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中,連同那晚若有若無的試探與誘惑,也漸漸被曹琰拋在了記憶的角落。
落云城恢復(fù)了往日的節(jié)奏,坊市依舊熱鬧,散修們?yōu)樯嫳疾?,城主府與金玄宗在更高層面的暗流涌動,似乎并未影響到底層修士的日常。
半年前,孫老者傾盡積蓄拍下的“青溪澗靈脈,終于開始煥發(fā)生機。
他選了個黃道吉日,帶著新娶的一房略有靈根的凡女和幾個雇來的低階散修,正式入駐那片依山傍水的坡地,掛出了“孫氏”的牌匾,算是正式開府立族。
儀式簡單,甚至有些寒酸,只邀請了寥寥數(shù)位相熟的道友。
曹琰和熊奎自然前去道賀。暖陽坡景色確實不錯,靈氣也比城內(nèi)濃郁許多,新開辟的幾畝赤晶稻田長勢喜人。
孫老者穿著嶄新的袍服,臉上洋溢著滿足和憧憬的笑容,忙前忙后,雖然疲憊,眼中卻有了光。
曹琰送上了幾瓶有助于固本培元的丹藥,熊奎則送了一柄自己用不上的低階法器作為賀禮。
三人在新建的簡陋木屋前小酌了幾杯,說了些鼓勵的話。
看著孫老者那充滿希望的樣子,曹琰心中感慨,這便是無數(shù)底層修士夢寐以求的歸宿了。
道賀之后,曹琰和熊奎便返回了落云城,再次投入各自的修煉中,未曾再去打擾。
熊奎在這半年里,憑借那部《厚土撼山訣》和從李家得來的資源,修為也穩(wěn)步提升到了練氣九層巔峰,一手厚土刀法使得虎虎生風,性子似乎也沉穩(wěn)了些許,不再像以前那樣咋咋呼呼,但偶爾還是會來找曹琰喝酒,吹噓自己又獵到了什么妖獸。
而曹琰自己,則真正進入了深度的閉關(guān)狀態(tài)。
青藤巷乙十七號院的門扉,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緊閉著,陣法常年開啟,隔絕內(nèi)外。
這半年,他心無旁騖,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三件事上:
鞏固并提升修為、加深對《紫霄雷印》的感悟、以及…與體內(nèi)那絲愈發(fā)“調(diào)皮”的雷霆之力“和睦相處”。
每日,他都會花費大量時間運轉(zhuǎn)《庚金銳氣訣》,吸納靈石和丹藥中的靈氣,一點點地拓寬經(jīng)脈,凝練法力,向著練氣九層中期穩(wěn)步邁進。
這個過程枯燥而緩慢,需要極大的耐心。
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力求將每一步都走得扎實無比。
同時,他對《紫霄雷印》的參悟也從未停止。
雖然不敢輕易完整凝聚雷印,但他會不斷在識海中模擬印訣的變幻,揣摩其中蘊含的雷霆生滅之道。
更重要的是,他嘗試著更精細地引導(dǎo)那絲雷霆之力,不再是粗暴地用來淬煉法力,而是嘗試與之“溝通”,感受其獨特的“情緒”和律動。
起初,這依舊困難重重。那雷霆之力時而溫順,時而暴躁,像個喜怒無常的孩子,常常打亂他的修煉節(jié)奏。
但曹琰極有耐心,他不再將其視為需要馴服的野獸,而是當作一個特殊的“伙伴”。當它躁動時,便以精純的庚金法力溫和安撫、引導(dǎo);
當它平靜時,則嘗試將其一絲絲融入法力循環(huán),共同淬煉己身。
漸漸地,一種奇妙的默契開始建立。曹琰發(fā)現(xiàn),當他心神沉浸在對《紫霄雷印》的感悟中時,這絲雷霆之力會變得異?;钴S和興奮,仿佛找到了共鳴。
它甚至會主動配合,幫助曹琰更清晰地感知到雷法中那些晦澀難明的意蘊。
而曹琰對雷法感悟的加深,似乎也反過來滋養(yǎng)了這絲本源之力,讓它變得更加凝實、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