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寶樓出來,曹琰掂量著剛換到的靈石,心里卻沒什么踏實感。
符寶的消息依舊石沉大海,這讓他有些煩躁。
他信步由韁,不知不覺拐進了一條平時很少走的僻靜小巷。
巷子幽深,兩側墻壁斑駁,只有零星幾家店鋪開著門,生意冷清。
走到巷子中段,一家連招牌都模糊不清的雜貨鋪吸引了他的目光。
鋪門半掩,里面光線昏暗,陳舊的貨架上零星擺著些看不出用途的雜物,積著薄灰。
這種地方,平時他絕不會多看一眼。
但不知為何,今日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腳步,心里有個念頭蠢蠢欲動:
這種不起眼的老店,說不定真有些年頭久遠、不為人知的玩意兒?
猶豫片刻,曹琰還是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走了進去。
店內比外面看起來更狹小,一股陳舊的塵埃氣味混合著淡淡的藥草香撲面而來。
柜臺后,一位身著灰布麻衣、頭發(fā)花白、面容布滿深刻皺紋的老嫗正垂著眼瞼,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個看不出材質的黑色擺件。
她氣息內斂,乍一看與尋常老婦無異,但曹琰敏銳的神識卻感到一種深潭般的沉寂,讓人下意識地收斂氣息。
聽到動靜,老嫗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渾濁卻異常銳利的眼睛,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曹琰身上。
曹琰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身,仿佛連體內法力的流轉都滯澀了幾分,脊背瞬間沁出一層細汗,警鈴在心中無聲大作。
這老嫗的修為,遠在他之上!
老嫗目光在曹琰身上停留了數(shù)息,仿佛要將他從里到外審視個遍,這才不緊不慢地收回視線,恢復了那副垂暮老婦的模樣,用沙啞的聲音平淡問道:
“客人,需要什么?”
曹琰強壓下心中的悸動,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些,拱手道:
“打擾前輩清靜。
晚輩想尋一件……威力尚可的防身之物,不知貴店可有推薦?”
他沒敢直接提“符寶”二字。
容婆婆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悠悠地道:
“威力尚可?小店的東西,怕入不了客人的眼?!?
她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曹琰心中一動,這態(tài)度,不像是一口回絕。
他硬著頭皮,斟酌著詞句道:
“前輩過謙了。
晚輩所需之物,或許……并非尋常法器,而是一次性激發(fā),能應對遠超自身境界之威脅的……特殊物品。”
容婆婆這次終于抬眼,又看了曹琰一眼,那眼神古井無波。
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
“你說的東西……老身這里,倒確實有一件舊物。”
說著,她顫巍巍地彎下腰,從柜臺最底層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摸索出一個沾滿灰塵的巴掌大木盒。
她用袖子拂去灰塵,打開盒蓋。
只見盒內襯著暗紅色的絨布,上面靜靜躺著一枚通體瑩白、觸手溫潤的玉符。
玉符樣式古樸,正面刻著一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發(fā)出清音的小鈴鐺圖案。
雖然看似普通,但以曹琰的神識,卻能隱約感受到玉符內蘊藏著一股極其隱晦卻令人心悸的磅礴能量!
“此物名‘清音破煞符’,”
容婆婆的聲音依舊沙啞平淡,
“乃老身早年偶然所得,是一件符寶,可惜已殘,僅余三次威能。激發(fā)之下,可傷神魂,專破邪祟魔障。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曹琰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符寶!真的是符寶!雖然只剩三次機會,但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底牌!他強忍著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前輩要價幾何?”
容婆婆渾濁的眼睛掃了曹琰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儲物袋,淡淡開口:
“兩萬三千下品靈石,不二價?!?
這個數(shù)字報出來,曹琰渾身一震,瞳孔微縮。
兩萬三千靈石!不多不少,正好是他此刻身上所有的積蓄!這巧合得讓他頭皮發(fā)麻。
是這老嫗能看穿他的身家?還是……這一切根本就是被人安排好的?
他背后瞬間被冷汗浸濕,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這太詭異了。
他下意識地就想拒絕,立刻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
但……符寶就在眼前。
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應對筑基威脅最有效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