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夜色如墨。
周平已經(jīng)全副武裝。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把上次沾染過血跡的匕首,重新塞進了外套的內(nèi)袋深處,冰冷的觸感讓他更加鎮(zhèn)定。
然后,他抱著那臺惹眼的粉色老式“大腦袋”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而魏槐任早已等在那里。
當他看到遠處一個穿著普通、看起來像是個大學(xué)生的年輕身影緩緩走近時,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立刻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迅速膨脹的貪念。
“哈哈,就是個學(xué)生崽子!手拿把掐!”他暗自得意地想。
周平則將演技發(fā)揮到了極致,臉上堆滿了恰到好處的恭敬,眼神里甚至還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屬于大學(xué)生的些許怯意和茫然。
“大哥,您好您好!我叫林凡,是宣城建設(shè)學(xué)院的,大二?!彼s緊開口,語氣謙卑,“很高興認識您啊!您怎么稱呼?”
“哦?”魏槐任斜睨了他一眼,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叫我魏哥就行。你先說,大半夜的,一個學(xué)生,跑這兒來干嘛?身上還抱著個老古董電腦?”他故意把語氣放緩,但眼神卻在不經(jīng)意間掃過對方抱著的電腦和身形各處,試圖捕捉任何可疑的細節(jié)。
周平立刻接話,語氣里帶著學(xué)生特有的那種“老實巴交”:“是是是,魏哥教訓(xùn)的是!我,我…”他頓了頓,像是鼓足了勇氣,接著說道:“我…我手上也有個不咋地的道具,叫遙控氣球信,用起來大概就像昨天那樣,操控個氣球送個信啥的。不過我覺得吧,那個氣球其實更像是個能遠程移動、還能順便拍點照片的‘無人機’?大哥您覺得我這想法靠譜不?”
俗話說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周平這次可是豁出去了,不光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叫“林凡”的普通大學(xué)生,連道具的名字都報上了,還順帶編造了一個關(guān)于氣球信功能的“升級”理解,試圖顯得自己有點小聰明又不太懂行。
他全程恭恭敬敬,說話條理清晰,配合著那雙努力顯得“清澈又愚蠢”的眼睛,把魏槐任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心里不住地盤算:“這小子,老實,這道具也還行,尤其是人好拿捏!嗯!”
魏槐任被周平那馬屁拍得渾身舒坦,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帶著點嘚瑟的“嗯哼!”
“好說!小子有眼光!”
魏槐任拍著胸脯,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傲慢,“跟定大哥,保管你吃香喝辣,前途無量!這可比死啃書本強多嘍,那玩意兒能當飯吃?”
周平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像個活生生的捧哏,連連點頭:“是是是,大哥英明!大哥說的都對!不過……”
話音未落,他臉上的笑意驟然凝固,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話鋒卻依然保持著討好的弧度:“大哥,您這道具……真是神了!能不能讓小弟開開眼,指點指點迷津?”
這馬屁恰到好處,撓到了魏槐任最癢的地方,他得意洋洋地,幾乎是炫耀般地從口袋里摸出那根怪異的吸管。
那東西像極了理發(fā)店門口旋轉(zhuǎn)的燈管,紅白兩色螺旋纏繞,在昏暗的光線下也透著一股邪性。
“嘿,瞧好了!”
魏槐任把吸管橫在嘴邊,模仿吸煙的動作,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猛地一吹!
一股幽綠色的、半透明的魂體便從他的軀殼里掙脫出來,像條滑溜溜的魚,順著吸管飄散出去。
魏槐任的靈魂體懸浮在半空,帶著點炫耀地看著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