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道巨大的黑影從阿卡多身后的陰影里拔地而起,足有三人高。
它漸漸凝實,赫然是個穿著16世紀劊子手黑袍的身影,兜帽下一片漆黑,握著的巨斧泛著非人的冷光,斧刃上還沾著似有若無的暗紅痕跡。
“去,”阿卡多抹了把臉上的血,眼神亮得嚇人,“陪它好好玩玩?!?
影子劊子手應(yīng)聲而動,身形時而化作淡煙融入黑暗,時而驟然凝實揮斧劈砍。
蜥蜴人剛要撲向阿卡多,就被一道黑影迎面撞中,巨斧帶著破風(fēng)的呼嘯劈在它肩頭,鱗片應(yīng)聲碎裂,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綻開。
蜥蜴人暴怒地嘶吼,揮舞利爪去抓,卻一次次穿過影子劊子手虛化的身體;甩動尾巴抽擊,也只打中空氣或石壁,震得碎石簌簌掉落;它急得吐出長舌去粘,卻只卷住一片驟然消散的黑霧,反而被重新凝實的劊子手抓住空檔,一斧砍在它的尾根。
血花濺在石墻上,蜥蜴人吃痛回身,卻見那影子又隱入暗處,只在它身后留下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黑影。
厚厚的鱗甲在斧刃下像紙糊的一般,幾道深痕不斷滲血,雖憑著驚人的回血能力在緩慢愈合,卻怎么也趕不上傷口增加的速度——它被這忽隱忽現(xiàn)的對手徹底纏住了,每一次攻擊都落得空,每一次防御都被輕易撕開,只能在原地焦躁地打轉(zhuǎn),喉嚨里發(fā)出憤怒又無可奈何的低吼。
阿卡多站在一旁,抱著手臂欣賞著這場纏斗,嘴角噙著抹殘忍的笑,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卻仿佛感覺不到疼。
對他而,這哪里是戰(zhàn)斗,分明是場用鮮血和瘋狂譜寫的鬧劇。
“哼,不過是些陰邪玩意兒,我范德羅什么沒見識過?”他冷哼著就要去摸腰間的辟邪圣物,指尖剛觸到皮質(zhì)囊袋的邊緣,一道黑影突然破空而來——是阿卡多那柄雕花彎頭拐杖,帶著風(fēng)聲砸在他手腕上。
“你的對手在這里,眼睛往哪瞟?”
聲音貼著耳畔響起時,范德羅才驚覺阿卡多已近在咫尺。黑暗中根本沒聽見對方移動的聲響,那握著開膛手骨柄手術(shù)刀的身影,像是憑空滑到他身前的影子。刀鋒泛著冷光劈來時,范德羅只來得及本能后仰,肩胛骨仍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幾乎同時,細碎的呢喃聲鉆進耳朵,像無數(shù)人在齒間磨牙,又像瀕死的嘆息纏繞不散——是手術(shù)刀附帶的“怨念低語”。范德羅眼前猛地一花,腳步踉蹌著撞在石壁上,腦袋里像塞進了一團亂麻,連阿卡多接下來揮來的幾刀都看得模糊。
但他畢竟是常年與邪祟打交道的驅(qū)魔人,劇痛反而讓他腦袋一清。
他沒去管耳邊的幻聽,而是猛地偏頭,狠狠一口咬在自己的小臂上!
齒尖刺破皮膚的瞬間,尖銳的痛感如電流般竄遍全身,那些糾纏的低語頓時被撕裂了一道縫隙。
“就這點伎倆?”范德羅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左手閃電般從懷中掏出一小瓶渾濁的液體,仰頭灌下的同時,右手已抽出藏在靴筒里的銀匕首。
那液體是他用艾草根和晨露熬制的“清障水”,入喉時帶著辛辣的灼燒感,順著喉嚨一路燙下去,那些擾人的怨念竟像被烈火燎過般消退了大半。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