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電影里的恐怖不是虛構(gòu)的,而是真真切切的陷阱——一個正常人被扔進這里,連“證明自己沒病”都是奢望。
冷汗順著后背往下淌,他看著走廊盡頭緊閉的鐵門,突然明白:這哪里是治療精神病的地方?分明是把正常人一點點磨成瘋子的牢籠。
越想,小時候藏在被窩里看恐怖片的恐懼就越放大,死死攥住他的心臟,連呼吸都帶著顫音。
操他媽的。
周四磊攥緊了拳頭,喉間憋出一句粗口,又狠狠咽了回去——再怒也沒用,只能逼著自己沉下心來,至少先讓日子好過些。
接下來的幾天,他在混沌的病房里,慢慢認出了幾個“同類”。
和那些一眼就能看出異常、甚至被捆在約束床上的病患比,這幾個人簡直算“清醒”的異類。
這精神病院里的瘋癲,從來都千奇百怪:有人整日蜷縮在墻角,臉擰成一團扭曲的模樣,哈喇子順著下巴淌到衣襟上,嘴里反復(fù)念叨著“外星人在我腦子里裝了芯片”;有人攥著根木棍當“權(quán)杖”,逢人就嚷嚷“我能操控風(fēng)雨,是天選的超能力者”;還有個干瘦的老頭,蹲在空無一物的水盆前,捏著根牙簽“釣魚”,嘴里還碎碎念“寶藏就在水底,再等會兒就上鉤”;更有個年輕女人,上一秒還溫聲細語說“我們做朋友吧”,下一秒突然目露兇光,抬手就往自己臉上扇,嘴里罵著“你這個騙子,別想控制我”——據(jù)說,她身體里住著兩個“打架”的人格。
看著眼前這些光怪陸離的景象,周四磊再看向那兩女一老時,只覺得莫名的踏實——至少劉海能還能清晰地數(shù)著自己被關(guān)了多少天,李建婷這身子有些弱,好像受了什么嚴重的傷害,總之至少能正常交流。,王晶晶雖然話少,卻會安安靜靜地疊紙船。和那些活在自己混沌世界里的病患比,這三個人,太正常了。
最年輕的那個姑娘叫王晶晶,剛大學(xué)畢業(yè)沒多久,臉上還帶著未脫的青澀,眼里卻蒙著一層化不開的灰。
旁人說,她沒進來前是個脾氣溫和、情緒穩(wěn)當?shù)墓媚铮扇缃衤湓谥芩睦谘劾?,她總耷拉著肩膀,嘴角往下撇著,一張臉哭喪得像浸了水的紙,逢人就攥著對方的衣角,聲音發(fā)顫地重復(fù):“幫幫我……我無家可歸了……我家的房子,被我大伯占了……”
這姑娘的苦,是一層疊一層壓出來的。
原本在外地念大學(xué),眼看著要畢業(yè)實習(xí),還沒來得及規(guī)劃未來,就接到了家里的噩耗——母親和弟弟沒了,連是意外還是別的,都沒個明確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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