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空管雞做夢?”我一把搶過他手里的剪刀,“三天后就要比賽了!你總得練兩招吧?哪怕假裝摔一跤躲過去也行!”
他慢悠悠接過剪刀,咔嚓剪掉一根枯藤:“動得越多,破綻越多。”
我盯著他平靜的臉,幾乎能聽見系統(tǒng)在腦子里歡呼:+0.5%。
經驗條又漲了。
可我氣得想掀桌。
這人越是什么都不做,系統(tǒng)越開心;可外界壓力越大,他越容易被迫出手。我現(xiàn)在就像守著一顆定時炸彈,還得一邊祈禱它別響,一邊給它織毛衣保暖。
“你知道維克多現(xiàn)在管你種的菜叫什么嗎?”我壓低聲音,“‘規(guī)則外生命體’?!?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剪枝。
“艾琳吃了你一片葉子,夢見自己會飛?!?
咔嚓。
“陸明川開了賭盤,押你會在賽場上暴走?!?
咔嚓。
“再這樣下去,不用別人動手,你這菜園子就得申遺了——‘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一棵差點統(tǒng)治世界的大白菜’?!?
他終于抬頭看了我一眼,月白長袍襯得瞳色淺淡,像蒙了層霧。
“他們想看的,從來不是異能?!彼p聲說,“是失控。”
我一愣。
“只要我不失控,”他把剪下的枯藤放進竹筐,“他們就什么都得不到。”
我張了張嘴,竟沒法反駁。
這話說得輕松,可只有我知道,他每一分平靜背后,都有我在替他擋槍、撒謊、換菜葉、貼假條。
系統(tǒng)經驗靠他“自然佛系”增長,可我的焦慮值卻是實打實累積的。
“行?!蔽彝撕笠徊?,“那你繼續(xù)種你的神仙菜,我去準備急救包——等你哪天不小心把評委震進地底三米,我好把你撈上來?!?
他笑了笑,低頭繼續(xù)澆水。
水珠落在泥土上,濺起細小塵煙。
我站在田埂邊緣,望著他彎腰的身影,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過去是我以為我在操控局面,靠著系統(tǒng)預知和話術周旋,勉強維持平衡。
可從始至終,真正掌控節(jié)奏的,或許從來都是這個一邊喂雞一邊改寫世界規(guī)則的天然呆。
夕陽斜照,雞群咕咕叫著往棚里鉆。
謝無爭起身拍了拍褲腿,拎起鋤頭往宿舍方向走,路過我時頓了頓。
“你最近,”他看著我,“睡得不太好?!?
我沒吭聲。
“要不要試試我新曬的安神茶?”
我剛想嘲諷他連茶葉都能種出異能波動,卻見他從袖袋里掏出一小包干葉子,顏色灰綠,毫無光澤,聞起來甚至有點像曬過頭的雜草。
完全不像其他那些能一夜成樹的“神物”。
我狐疑地接過。
他轉身走了兩步,背對著我說:
“這回是真的普通植物,保證不會讓你夢見自己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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