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沉——這種時候他越平靜,越說明事情大條。
通道盡頭是一扇石門,表面浮著銀線,流動軌跡和地圖上的紋路一模一樣。執(zhí)事將手掌貼上去,低聲說了一句什么,門緩緩開啟。
冷風撲面而來,夾著一股奇怪的氣息——像是星塵粉末混著腐爛的根莖,還有一點淡淡的咸味,像眼淚曬干后的痕跡。
門內是個圓形密室,沒有燈,卻泛著微弱的青光。正中央懸浮著一塊殘缺的石碑,表面刻著五個大字:
**守門者當誅**。
我腦子“嗡”了一聲。
這不是警告,是通緝令。
更離譜的是,石碑底座周圍長著一圈藍熒熒的苔蘚,正隨著某種節(jié)奏微微起伏,就跟上一張地磚的脈動頻率完全一致。
“只許兩人進入?!眻?zhí)事忽然開口,“帶武器者不得入內。”
謝無爭默默放下鋤頭。但我眼角余光瞥見,那鋤頭落地時,刃口悄悄轉向了我的腳邊——距離我一步之內,彎腰就能撿。
典型的“佛系偽裝,隨時備戰(zhàn)”操作。
我借著整理空間袋的動作,把紅羽雞挪到外層口袋,讓它耳朵朝外聽著動靜。同時默念系統(tǒng)指令,發(fā)現經驗值終于恢復緩慢增長——謝無爭又回到了“被動觀察”模式。
安全了?未必。
只是他再次成功壓抑了本能。
執(zhí)事站在門口,不再往前走,只說了一句:“等了百年,終于等到攜淚土而來的人。”
然后他退到角落,站定,閉眼,像尊突然斷電的雕像。
我盯著那塊石碑,喉嚨有點發(fā)干。
“守門者當誅”……這是誰寫的?公會?世界意志?還是某個更高層級的存在?
我悄悄看向謝無爭。他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沾了土的拖鞋,一副“我只是來參觀植物標本展”的表情。
可就在那一瞬間,我看見他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極淡的星輝,快得像錯覺。
他抬頭,語氣平淡:“這苔蘚……缺水?!?
我差點笑出聲。
都這時候了還在惦記澆水?
可系統(tǒng)經驗條蹭蹭上漲——說明這一句,是真的“順其自然”。
這家伙,裝得比我還會演。
我咬了咬牙,走上前想細看石碑背面,結果剛靠近三步,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陣低頻震動,像是某種古老儀器重啟的聲音。
石碑周圍的苔蘚猛地亮了一下,青光擴散至整圈地面,形成一個復雜的符文陣列。陣列中心,浮現出一行小字,像是被無形的手一筆一劃刻出來:
檢測到守門人血脈波動,啟動最終協議:歸零
我心頭一緊。
歸零?歸什么零?
系統(tǒng)在我腦子里輕輕顫了下,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經驗條的增長速度驟然減緩。
謝無爭依舊站著,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但他左手,悄悄握住了右手手腕,像是在壓制什么即將爆發(fā)的東西。
我正想開口,執(zhí)事忽然睜開眼,聲音冷得像冰:
“你們不該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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