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爭蹲在地上，手指輕輕敲了三下地面。

一圈波紋從他指尖散開，掠過水面邊緣，水汽晃了晃，又靜了下來。

我盯著那層薄霧，腦中預知畫面刷地亮起——十七秒后，第一波結霜會從水汽中心炸出來，往四周掃一圈。誰要是站在輻射范圍內，胳膊腿當場就能凍住。

“別動?！蔽艺f，“十七秒后要放冷氣了，艾琳往后退兩步，維克多把手收回來?！?

艾琳立刻往后跳了一小步，捂著嘴不敢出聲。維克多正低頭研究袖子里偷藏的葉子，聽見這話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倒計時？”

“你再問一句，下一波就沖你臉上招呼?！蔽曳藗€白眼。

他閉嘴了，但眼神還是黏在那片葉子上。葉子邊緣已經開始發(fā)黑，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了。

謝無爭沒管我們，繼續(xù)用鋤頭柄在泥地上劃圈，一圈套一圈，像在畫靶子。藤蔓順著他的動作一點點往外爬，鉆進土縫里，往水源方向延伸。

系統經驗條開始漲。

很好，他又在裝模作樣搞植物研究，實際上是在布導能網。

突然，維克多身子一歪，手肘撞上了旁邊一根枯枝。

“咔！”

那聲音不大，可空氣里的水汽瞬間抖了一下。

糟了。

我一眼看出問題——他剛才那一下碰到了陷阱邊緣的感應區(qū)，雖然沒觸發(fā)主陣，但讓能量循環(huán)亂了半拍。原本穩(wěn)定的十七秒周期被打斷，現在誰也不知道下一波冷氣什么時候來。

“維克多！”我壓低聲音，“你是不是腦子進藤了？那是警戒線！不是柴火堆！”

他臉色發(fā)白：“我……我看到葉脈有異變，想靠近看看……”

“你現在看到的全是幻覺！”我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偷的那片葉子有毒，它在讓你產生錯覺！”

他嘴唇發(fā)紫，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明顯已經中招。

艾琳趕緊掏出治療凝膠往他胳膊上抹，可他還在掙扎，想往前夠那片殘葉。

“不行?！蔽艺f，“再讓他靠近，整個陣法都會提前激活。”

謝無爭這時抬起頭，看了維克多一眼，又低頭繼續(xù)擺弄藤蔓。

我知道他在等我下令。

“艾琳，拉著他?！蔽宜砷_手，“別讓他亂動。謝無爭，準備導能。”

他點點頭，把鋤頭插進地縫，藤蔓立刻順著根系往下鉆，像一張網鋪向陣眼下方。

幾秒鐘后，空氣中那股刺骨的寒意減了幾分。

“成了？”艾琳小聲問。

“暫時壓住了?！蔽艺f，“但還沒破?！?

藤蔓只能吸收一部分能量，剩下的還得靠反魔法場抵消。

我調出系統預知權限，視野一閃——接下來三分鐘內，謝無爭會蹲下、伸手、撥開藤蔓，然后輕輕吹口氣。

這動作看起來毫無意義，但我知道，那是他在調整能量對沖的節(jié)奏。

只要他不表現出“破解機關”的意圖，系統就不會清零。

“艾琳?！蔽业吐曊f，“待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別釋放光系異能?！?

她眨眨眼：“為什么？”

“因為你一發(fā)光，頻率就會干擾他對沖。”

她剛想點頭，忽然屏住呼吸，臉漲得通紅。

完了。

長期憋氣導致她體內異能不穩(wěn)定，一絲微弱的光暈從她指尖漏了出來，正好撞上藤蔓構建的能量網。

系統經驗條猛地往下掉了一截。

危險信號！

謝無爭的動作頓了一下，但他沒抬頭，也沒糾正艾琳，反而慢悠悠地抬起手，假裝整理袖口沾的菜葉。

這動作太自然了，像是隨手一撥，完全沒有干預局勢的意思。

系統經驗條穩(wěn)住。

我松了口氣，立刻上前一步，假裝被樹根絆了一下，撲通跪在地上。

“哎喲！”

所有人嚇一跳。

我趁機把手按進泥土，通過空間袋傳導謝無爭的能力，在地下編織出交錯藤網，把艾琳漏出的能量分流到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