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我問。

“墊著?！彼f，“濕氣重，怕它受潮。”

我盯著他看了三秒，確定他是認真的。

系統(tǒng)提示：成長值恢復增長，當前進度18%

我松了口氣。只要他繼續(xù)裝傻，經(jīng)驗就能慢慢回上來。

“所以我們就在這兒干等著？”艾琳坐到殘碑上，掏出最后一根能量棒，“連個帳篷都沒有?！?

“天快亮了?！敝x無爭抬頭看樹冠，“樹葉開始反光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上方的葉子邊緣泛起了淡淡的銀白色。森林里的霧氣也變薄了，能看見一絲微弱的光從縫隙里透下來。

維克多抱著廢儀器，還在嘗試重啟：“如果能在晨露形成前布置導能環(huán)，也許能捕捉到初始頻率……”

“你的機器都炸了。”我說，“別掙扎了。”

“知識不會因為設備損毀而消失?！彼麌烂C道，“我只是失去了記錄工具，不是失去了思維能力?！?

“那你拿樹葉記吧?！蔽抑噶酥概赃呉豢么髽?。

他瞪我一眼，沒說話。

艾琳啃完能量棒，把包裝紙揉成團扔進空間袋：“我說，那個老頭為啥只跟你說話啊？”她問我，“我和維克多都聽不清他后面那段話，是不是有什么特別原因？”

我猶豫了一下。

其實老者最后那句，是直接在我腦子里說的。

——“記住，最強大的守護，是甘愿平凡?！?

我沒告訴他們。這種話說出來太肉麻，而且謝無爭要是聽見，肯定又要漲經(jīng)驗。

我正想著，謝無爭突然站起身，走到洼地邊緣的一棵歪脖子樹前。他伸手摸了摸樹干，然后從袖子里抽出一根小藤條，輕輕綁在樹枝上。

“你干嘛？”我問。

“標記?！彼f，“昨天來的路，容易忘。”

我一看，那藤條打了個結，形狀像個小雞。

“……你非得綁個雞形結？”

“順手?！彼皖^看鞋，“鞋帶松了。”

我扶額。這家伙每句話都在給系統(tǒng)送分。

天空的光越來越亮，樹葉上的露水開始凝結。第一滴水珠從葉尖滑落，掉在謝無爭腳邊的泥里，發(fā)出輕微的“啪”聲。

他抬頭。

我也抬頭。

所有人安靜下來。

水晶和碎片還在空中緩緩旋轉，速度變慢了。露水一滴滴落下，空氣中出現(xiàn)極淡的藍色光絲，像是被什么牽引著，往水晶方向匯聚。

謝無爭閉上眼。

我調(diào)出最后一次預知——畫面里，他蹲下，伸手，讓露水滴在符文石上，然后輕輕合攏。

沒有baozha，沒有閃光，什么都沒有。

只是完成了。

我低聲說：“信他一次?！?

謝無爭睜開眼，看向我。

他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然后蹲下身，攤開手掌，對準正上方那片積滿露水的葉子。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