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的嘴剛合上，謝無爭就往前邁了一步。

我猛地回神，手還按在星塵手環(huán)上沒松開。剛才那句“你遲到了”像根針扎在我腦門上，可眼下根本沒時間細想。

頭頂裂縫里突然涌出一片黑影，密密麻麻，速度快得看不清形狀。我沒敢眨眼，那些東西已經(jīng)俯沖下來，擦著謝無爭的肩飛過，帶起一陣刺耳的尖嘯。

“臥槽！”我往后跳，腳跟磕到碎石差點摔一跤。

系統(tǒng)瞬間彈出紅字警告：高危移動目標鎖定，建議立即啟用能力共享。

我連呼吸都顧不上，手指一劃直接點了確認。權(quán)限剛接通，一股熟悉的植物波動從謝無爭那邊傳過來。我來不及感慨這家伙怎么總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淡定，抬手就把地上的藤蔓全抽了起來。

粗藤從裂縫里鉆出，嘩啦一聲織成半球形網(wǎng)罩，把我、謝無爭和前面那段路全蓋住。幾只蝙蝠撞上來，反彈落地，翅膀撲騰兩下不動了。

“行吧，先攔住?！蔽乙а罁沃~頭開始冒汗。

通道窄，它們飛不散，只能繞圈。但很快我發(fā)現(xiàn)不對勁——預(yù)知畫面出現(xiàn)了重影。三分鐘后的我站在原地，可同時又有另一個我看向左邊，動作慢半拍，像是信號被干擾。

我低頭一看，地上那只死蝙蝠的翅膀泛著微光，像撒了層銀粉。

“星塵反光膜？”我嘀咕一句，“難怪預(yù)知亂套?！?

又一波蝙蝠從頭頂裂縫涌出，這次是九只一組，螺旋飛行，軌跡根本不按常理走。我指揮藤蔓橫掃，一根粗藤纏住倒塌的石柱，猛力一拉，石柱轟地橫在我們頭頂，擋住一次俯沖。

謝無爭站在我前面，動都沒動，只是微微偏頭躲開一只擦臉飛過的蝙蝠。

“你能不能干點人事？”我喘著氣吼他，“再這么下去我手要廢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還是沒出手。

蝙蝠群開始輪替攻擊，每波間隔幾秒，節(jié)奏穩(wěn)定得像計時器。更糟的是，每次飛過都會留下一點銀灰色殘渣，飄在空氣里，聞著有點甜膩。

我吸了一口，腦子忽然一暈，眼前閃過畫面：三分鐘后的我蹲在地上咳血，手撐著墻，星塵手環(huán)滑到手腕底端。

“靠！”我立刻屏住呼吸，一邊用藤蔓刮墻制造粉塵屏障，把我和謝無爭圍在中間，隔開那股氣味。

“你再裝佛系，我們就要被熏成臘肉了！”我壓低聲音，“你倒是說句話?。　?

謝無爭終于蹲下了。

他從袖子里抖出幾粒菜籽，埋進地縫，然后低聲說了句什么，聽不清內(nèi)容。下一秒，嫩芽破石而出，迅速長高，散發(fā)出一股類似青草混著蛋殼的味道。

蝙蝠群飛到半空突然打了個轉(zhuǎn)，有幾只直接撞墻，掉了下來。

“它們怕靜止?！彼f完，站起來拍了拍手。

我愣了一下，“啥？”

“動的東西它們追，不動的它們繞?！彼噶酥傅厣夏菐字晷∶?，“你看，它們連葉子都不碰?！?

我反應(yīng)過來，趕緊調(diào)預(yù)知。畫面變了——三分鐘后，我站在原地，手里拿著一片蝙蝠鱗翼，沒流血，也沒倒下。

“行，環(huán)境凈化了?！蔽宜闪丝跉?，但手還在抖。操控植物太久，指節(jié)發(fā)白，空間袋里的小雞撲騰得更厲害了。

蝙蝠沒再進攻，但在空中盤旋，不肯退走。通道后方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從深處靠近。

“得清了它們?！蔽艺f，“不然等后面那個來了，咱們就得夾心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