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我喊，“有東西要出來！”

謝無爭停下，沒回頭，只是把鋤頭往地上一點。藤蔓從冰縫里鉆出，在我們右側(cè)拉起一道弧形屏障。

幾秒后，冰殼炸裂，一只渾身覆滿冰刺的蜥蜴竄出，嘴巴張得老大，噴出一股寒氣。藤蔓擋在前面，瞬間結(jié)冰，但也撐住了。

那蜥蜴沒繼續(xù)沖，而是趴在地上，盯著光路看了幾秒，然后轉(zhuǎn)身鉆回裂縫。

“又是守衛(wèi)？”我喘口氣。

“不一樣?！敝x無爭說，“它是被剛才的震動引來的，不是為光?！?

“那它為什么沒攻擊？”

“因為你沒讓它覺得危險?！彼仡^看我，“你沒動手，也沒釋放靈力。”

我一愣，“你是說……只要我不先出手，它們就不會主動傷人？”

“大部分不會?！彼^續(xù)往前走，“這里的東西，只防破壞者?！?

我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所以剛才那頭雪狼，是因為我們碰了光路才出現(xiàn)的？但我們沒破壞它，它確認安全后就走了？”

“對。”

“那如果我們一直不碰光路，是不是根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也不會前進?！彼噶酥盖胺剑肮饴分桓佑|它的人走。”

我嘖了一聲，“這設(shè)計真是陰險，逼你主動觸發(fā)陷阱?！?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住。

“怎么了？”我問。

他沒回答，而是蹲下，伸手拂開一小片積雪。下面露出一塊石板，上面刻著和符文石一樣的紋路，但中間缺了一角。

“這是……”我蹲下來仔細看，“和我們在冰谷撿到的那塊磚一樣?！?

他點點頭，從袖子里掏出那塊磚，輕輕放上去。

嚴絲合縫。

石板亮了一下，隨即整條光路亮度增強，像是充了電。

“你早知道？”我瞪他。

“根說的?！彼酒饋恚斑@一路，都是補給點?！?

“所以你一路上種菜，不是閑得沒事干，是給這些石板供能？”

“菜活著，路就亮?！?

我氣笑了，“你這是把整個遺跡外圍當成自家菜園子了？”

他不答，只繼續(xù)往前走。

風雪越來越密，能見度降到十米。光路成了唯一的指引，像一條發(fā)光的繩子，拉著我們往前。

快到終點時，地面再次震動。

這次不是來自地下，而是頭頂。

我抬頭，只見上方雪坡開始松動，大量積雪滑落，直沖我們所在的位置。

“躲！”我一把推開謝無爭。

他摔進雪堆，鋤頭脫手飛出。我抽出藤蔓往巖壁上一纏，把自己拉高，但左肩還是被雪浪掃中，整個人撞在冰墻上。

耳邊轟鳴，視線模糊了一瞬。

等我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掛在半空，藤蔓纏著手腕。下方的光路被雪掩埋了一段，正在緩慢熄滅。

謝無爭從雪里爬起來，拍掉身上的冰碴，走過去撿起鋤頭。他看了眼熄滅的光路，又看向我。

“你受傷了?！彼f。

“皮外傷?！蔽乙а?，“快把光路接上，不然下一波雪崩再來，咱們就得埋這兒?！?

他點點頭，走到斷點處，從袖口取出一顆豆子，輕輕按進冰層。

幾秒鐘后，嫩芽鉆出，葉子展開，光路從那一點重新亮起，一路延伸到遺跡大門前。

我松了口氣，正要往下爬，忽然看見謝無爭的袖口在滴水。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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