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踩上最后一節(jié)藤道，腳底立刻傳來咔的一聲輕響。

藤蔓在冷風里抖得像根快斷的面條。我馬上甩出備用藤蔓纏住第三節(jié)和第五節(jié)的連接點，一邊大喊：“所有人趴下！別站著！”

謝無爭往前走了兩步，背影沒停。他的袖口那片菜葉還在發(fā)光，但光已經(jīng)變得很弱，像是快沒電的燈泡。

我沒空管他裝不裝傻，腦中系統(tǒng)突然刷出預知畫面：七秒后，一股寒流從左前方四十五度角沖過來，會直接掃中通道中間段。

“艾琳組貼右邊！”我吼，“維克多把能量導到第三節(jié)！快！”

沒人回應，但我看見后面幾個人立刻往右靠。我知道他們聽到了。

下一秒，寒流撞上來。

冰渣子打在臉上像針扎。藤道劇烈晃動，表面一層迅速結(jié)霜變脆。我手里的藤蔓一緊，第三節(jié)承重點開始發(fā)白裂開。

“不行，這樣撐不住?！蔽乙а?，立刻激活反向經(jīng)驗值系統(tǒng)，“共享謝無爭的能力——恒溫領域！”

暖流瞬間擴散，在我們頭頂形成半球形屏障。霜層停止蔓延，藤蔓恢復一點韌性。

可就在這時，我眼角瞥見謝無爭抬了下手。

他指尖閃過一絲星輝。

系統(tǒng)警報直接炸了：檢測到主動干預行為，成長值即將清零！

我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拽住他袖子，“別調(diào)！讓它自己流！”

他轉(zhuǎn)頭看我。

“你種的菜都比你聽話?！蔽覊旱吐曇?，“現(xiàn)在裝什么大尾巴狼？你以為你是園丁總管??？”

他眨了眨眼，手放下了。

星輝消失。系統(tǒng)警報解除。

我松了口氣，差點跪下去。右肩的傷口又裂開了，血順著胳膊往下滴，在藤蔓上結(jié)成小紅冰珠。

“你還挺會罵人。”他說。

“少廢話?！蔽业伤霸賱右幌?，我就把你剩下的菜葉全泡進辣條油里?！?

他沒吭聲，但嘴角抽了一下。

我知道他聽懂了威脅。

藤道剛穩(wěn)住幾秒，湖面又開始震動。

冰獸站在湖心，前爪按在冰上，發(fā)出低頻嘶鳴。整個湖面跟著共振，每十秒一次，藤道連接處就猛地一抖。

第三節(jié)、第五節(jié)、第七節(jié)接連出現(xiàn)裂縫。

我閉眼啟動預知能力，畫面閃出：每次震動前，能量會有0.3秒的凹陷。

“三！”我喊。

沒人問為什么。

“二！”

所有人繃緊身體。

“補第三節(jié)！”

我立刻共享謝無爭的能力，這次只調(diào)用“植物親和”的被動效果。藤蔓自動收縮，裂縫在震動來臨前一秒閉合。

第二輪震動來時，我又喊：“三！二！補第五節(jié)！”

藤蔓再次提前反應。

第三次，第七節(jié)。

我們像在打節(jié)拍，一拍一修，一拍一穩(wěn)。

謝無爭走在前面，腳步?jīng)]亂。他沒再動手，也沒說話，但每次我喊數(shù)字，他都會微微點頭。

第四輪震動前，我腦子一暈，預知畫面卡了半秒才出來。

靈力快沒了。

“三……”我嗓子發(fā)干，“二……補……第七節(jié)……”

話沒說完，藤蔓只動了一半。

震動襲來，第七節(jié)直接斷了一根主藤。

整段通道往下塌。

我撲過去用手去抓，另一只手強行催動能力。藤蔓勉強接上，但已經(jīng)搖搖欲墜。

“你撐不住了?！敝x無爭忽然說。

“廢話。”我喘著氣，“你倒是輕松走前面，后勤是你負責的好嗎？”

“我不是走前面?！彼f，“我在等你指揮?！?

我愣了一下。

他繼續(xù)走，聲音很輕：“你喊三的時候，我就知道要修哪一節(jié)?！?

我盯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家伙嘴比我還毒。

新一輪共振又要來了。

我閉眼集中最后一點靈力，預知畫面剛浮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不對。

這次不是十秒一次。

十八秒。

節(jié)奏變了。

“糟了?！蔽业吐曊f，“它改頻率了。”

謝無爭停下腳步。

“新節(jié)奏是八秒一次。”我說，“三輪后會變成六秒，然后連續(xù)沖擊?！?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你能撐到那時候？”

“不能?！蔽覍嵲拰嵳f，“最多再撐兩輪?！?

“那就兩輪?！彼f，“夠了?！?

“你什么意思？”

他沒回答，而是從空間袋里掏出那只小土雞，放在藤道上。

小雞咕咕叫了兩聲，蹦跶著往前走，走到第七節(jié)斷口處，低頭啄了啄藤蔓。

然后——

它拉了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