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川抱著那本沉甸甸的日記本,一路狂奔回醫(yī)院。
胸腔里的心臟因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跳動,后背的傷口被牽扯得隱隱作痛,但他絲毫不在意,滿心滿眼都是病床上的溫月眠。
腦海中響著溫母的話,“她說既然你覺得膩了,她就要努力讓全國每個地方都有她的海報,電影,讓你隨處都能看見她??墒撬俏业呐畠?,我最了解她了?!?
重癥監(jiān)護室的燈光依舊慘白,他推開門,快步走到病床邊。
溫月眠依舊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呼吸機規(guī)律地運作著,每一次輕微的起伏,都讓沈衣川的心跟著揪緊。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病床邊,將日記本放在枕邊,然后輕輕握住溫月眠冰涼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仿佛在安撫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寶寶,我回來了?!彼穆曇羯硢?,帶著濃濃的鼻音,“我看了你的日記,也聽阿姨說了這三年你的經(jīng)歷。對不起,是我太自私,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能扛下所有,卻沒想到讓你受了這么多苦?!?
他俯下身,額頭抵在她的手背上,滾燙的淚水落在她的手背上,順著肌膚滑落。“你在日記里說,很想念我們以前一起去的奶茶店,想念我陪你畫素描的日子,想念我們在梧桐樹下許下的愿望……其實我也一樣,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我不敢去我們以前去過的地方,不敢看你的照片,怕自己控制不住對你的思念,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找你,打亂我自以為是的‘保護計劃’??晌椰F(xiàn)在才知道,我所謂的保護,不過是懦弱的借口,我親手毀了我們的一切,讓你獨自承受了這么多痛苦?!?
沈衣川拿起枕邊的日記本,輕輕翻開,用溫柔的聲音念著上面的文字,像是在訴說他們共同的回憶:“你說,分手后的第一個冬天,你一個人去看了雪,想起以前我會把你的手揣進我的口袋里,給你暖手。其實那天我也在雪地里,遠遠地看著你,看著你孤單的背影,我多想沖上去抱住你,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可我不能……”
“你說,你得了抑郁癥,每天都很痛苦,可你還是在努力生活,因為你相信我不是真的不愛你。寶寶,謝謝你,謝謝你還愿意相信我。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讓你受了這么多委屈?!?
他就這樣握著溫月眠的手,一遍遍念著日記里的內(nèi)容,訴說著自己這三年的思念與悔恨。
從清晨到日暮,從深夜到黎明,他幾乎沒有合過眼,聲音沙啞了就喝口水,累了就趴在床邊小憩一會兒,醒來后第一時間就去查看溫月眠的情況。
一個星期過去了。
這天,當沈衣川像往常一樣念著日記時,他突然感覺到手心傳來一絲微弱的動靜。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緊緊盯著溫月眠的臉,心臟狂跳不止。
只見溫月眠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也輕輕顫動了一下,像是即將蘇醒的蝴蝶。
沈衣川屏住呼吸,聲音顫抖:“寶寶?你是不是醒了?寶寶,你看看我,我是衣川??!”
床上的人終究還是沒有醒來。
各種猜測與擔憂在網(wǎng)絡上發(fā)酵,相關話題接連登上熱搜,甚至有媒體蹲守在醫(yī)院門口,試圖抓拍第一手消息。
沈衣川的經(jīng)紀人每天都在處理無數(shù)通媒體采訪請求和公關危機,焦頭爛額。
這天清晨,沈衣川剛給溫月眠擦完手,經(jīng)紀人文哥和小林就匆匆走進病房,壓低聲音說道:“衣川,網(wǎng)上的輿論越來越失控了,有些營銷號開始惡意揣測,說你是為了熱度才故意炒作,還有人編造你和月眠的負面謠,必須盡快回應了?!?
沈衣川看著病床上毫無動靜的溫月眠,眼底滿是疲憊,卻依舊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了,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回應?!?
文哥有些猶豫:“你想好了?現(xiàn)在公開回應,很可能會把你和月眠的私生活徹底暴露在大眾視野里,對你的事業(yè)影響很大。”
“事業(yè)不重要,”沈衣川打斷他,聲音沙啞卻無比認真,“我不能讓眠眠在昏迷的時候還被人詆毀,我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會一直守著她,因為她是我唯一的摯愛?!?
當天中午,沈衣川通過工作室賬號發(fā)布了一條長文,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最真摯的情感。
他首次公開承認了與溫月眠的過往,講述了兩人年少時的愛戀、三年前的無奈分手,以及這次意外中溫月眠身受重傷的真相。
“三年前,我因個人原因和外界壓力,選擇用最傷人的方式與她分手,讓她獨自承受了無數(shù)痛苦,這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如今她陷入昏迷,我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等她醒來。無論未來如何,我沈衣川此生唯愛溫月眠一人,也懇請大家給她一個安靜的治療環(huán)境,不要再過度打擾。”
長文下方,還附上了一張他握著溫月眠手的照片,照片中他的側臉憔悴卻溫柔,病房的背景簡單而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