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川愣了一下，像是沒反應過來。直到護士把寶寶遞到他面前，他才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小小的嬰兒。

他閉著眼睛，小嘴巴微微張著，呼吸很輕，皮膚白白嫩嫩的，像個小天使。

“我……我兒子？”沈衣川的聲音帶著顫抖，眼睛瞬間紅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低頭看著懷里的小家伙，又抬頭看向產(chǎn)房門口，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溫月眠怎么樣了？

“產(chǎn)婦還在里面縫合，很快就能出來了?！弊o士笑著說。

兩邊的父母也圍了上來，看著寶寶，臉上滿是歡喜。

沈媽媽擦著眼淚：“太好了，母子平安，月月也辛苦了。”

溫媽媽則拉著護士問：“我女兒怎么樣了？有沒有事？”

沈衣川抱著寶寶，卻沒心思多看，他依舊守在產(chǎn)房門口，眼睛緊緊盯著那扇門。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產(chǎn)房的門再次打開，溫月眠被推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閉著眼睛，看起來很虛弱。

“寶寶！”沈衣川立刻迎上去，把寶寶遞給母親，自己則快步走到病床邊，握住溫月眠的手，聲音里滿是心疼，“寶寶，我在這兒，你辛苦了，小寶很健康，是個小王子?！?

溫月眠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他，嘴角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聲音很輕：“沈衣川……我做到了……”

“嗯，你做到了，你最棒了。”沈衣川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眼淚落在她的臉上，“咱們不生了，以后再也不讓你受這種苦了?！?

護士推著溫月眠往病房走，沈衣川全程寸步不離，一只手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輕輕幫她拂開額前的碎發(fā)。

走廊里的燈光落在他們身上，暖融融的，懷里的寶寶偶爾發(fā)出一聲小小的哼唧聲，像是在跟他們打招呼。

凌晨一點半的vip病房，消毒水的味道早已被淡淡的奶香和溫月眠常用的梔子花香薰中和。

兩盞嵌在天花板里的小夜燈投下暖黃的光，剛好裹住病床周圍的一片區(qū)域，把沈衣川眼底的紅血絲和眼下的青黑襯得格外明顯。

他從溫月眠被推出產(chǎn)房后，就沒敢離開過病床半步，連護士抱來寶寶時，他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又立刻轉(zhuǎn)回視線盯著溫月眠蒼白的臉。

溫月眠的眼睫顫了顫，像兩片輕顫的蝶翼，終于從混沌的睡意里掙脫出來。

剛睜開眼，視線還沒完全聚焦，就先感覺到手被人緊緊攥著，掌心的溫度熟悉又踏實，是沈衣川。

她輕輕動了動手指，沈衣川幾乎是立刻就醒了，原本抵在床沿的下巴抬起來，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急得發(fā)緊：“寶寶？你醒了？是不是哪里疼？我叫護士來？”

他說著就要起身按呼叫鈴，溫月眠趕緊輕輕拽了拽他的手，聲音輕得像羽毛：“別……不用叫，我沒事，就是有點渴。”

沈衣川動作一頓，立刻轉(zhuǎn)身去拿床頭柜上的溫水。

他先自己嘗了一口，確認溫度不燙，才用棉簽蘸著水，小心翼翼地擦過溫月眠的嘴唇，連唇角的干皮都沒放過。

“還渴嗎？再擦點？”他問得格外仔細，眼神里的擔憂還沒完全散去，仿佛她還是那個剛從產(chǎn)房里推出來、虛弱得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模樣。

溫月眠搖搖頭，視線掃過病房角落，那里放著一張嬰兒床，白色的紗帳拉得嚴嚴實實，只能隱約看到里面裹著粉色襁褓的小身影。

她心里軟了軟，輕聲問：“寶寶呢？你沒去看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