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理會站在客廳里的溫月眠,只是拿起放在玄關(guān)的外套和車鑰匙。
“我回醫(yī)院了?!彼穆曇粲行┥硢?,“張阿姨已經(jīng)把飯菜熱好了,你自己吃點。我已經(jīng)跟家里的傭人交代過了,讓她們好好看著你,別讓你做傻事?!?
說完,他不等溫月眠回應(yīng),便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大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隔絕了兩個世界,也將溫月眠的心徹底打入了谷底。
她緩緩地蹲下身,雙手抱住膝蓋,肩膀劇烈地聳動著,無聲地哭泣著。
無盡的悔恨和自責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想追出去,想跟他道歉,想告訴他自己知道錯了,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怎么也邁不開腳步。
剛才沈衣川眼底的疲憊和絕望,他手上的傷口,他轉(zhuǎn)身離開時落寞的背影,一遍遍在她腦海里回放,每一次回放,都讓她的心更疼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溫月眠才緩緩地站起身,走到餐桌前。
桌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香氣撲鼻,可她卻毫無胃口。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滿桌的菜,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她想起以前,每次她心情不好或者生病的時候,沈衣川都會這樣細心地照顧她,變著花樣給她做她喜歡吃的東西,耐心地哄著她。
可現(xiàn)在,她卻這樣傷害他。
她拿起筷子,強迫自己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卻覺得味同嚼蠟,難以下咽。
她只吃了幾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失魂落魄地走進了臥室。
臥室里還殘留著沈衣川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那是她最喜歡的味道,此刻卻讓她覺得無比心酸。
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腦海里全是小寶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還有沈衣川剛才嘶吼和落寞的神情。
她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心里的愧疚和擔憂像兩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攥著她的心臟,讓她喘不過氣來。
與此同時,別墅的傭人房里,張阿姨正拿著手機,焦急地跟沈衣川的母親打電話。
“老夫人,您快來看看吧!先生和太太剛才吵架了,吵得特別厲害,先生還吼了太太,然后就氣沖沖地回醫(yī)院了。太太現(xiàn)在一個人在房間里哭,飯也沒怎么吃,我看著實在擔心。”
張阿姨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焦慮,“先生這兩天也沒好好休息,剛才收拾碎片的時候還把手劃破了,看著都讓人心疼。太太也是,自從小少爺出事,就一直精神恍惚的,剛才還把先生端給她的湯打翻了,說什么要陪著小少爺一起死的話,太嚇人了。”
電話那頭的沈母聽到這些話,頓時急得不行:“什么?怎么會吵得這么厲害?小寶還在醫(yī)院躺著,他們怎么能吵架呢?月眠這孩子,肯定是太擔心小寶了,才會情緒失控。衣川也是,怎么能吼月眠呢?他不知道月眠現(xiàn)在心里有多難受嗎?”
“老夫人,先生也是太累了,這兩天幾乎沒合過眼,還要兩邊操心,估計是實在撐不住了才會發(fā)脾氣的。”張阿姨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衣川辛苦,可月眠也不容易啊?!鄙蚰竾@了口氣,“行了,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跟老頭子一起過去看看月眠。你先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做傻事,有什么情況隨時跟我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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