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溫計?!?
“你發(fā)燒了?”
“預防性測溫,健康第一?!?
夏洛璃冷笑一聲,懶得拆穿。她轉身去翻設備清單,嘴里還在念叨:“明天全息投影測試,你們兩個都給我打起精神。這次要是再出岔子,別說熊了,連你這顆糖腦袋我都給你粘墻上當裝飾。”
林婉清輕咳兩聲,喝了口溫水:“我待會還要試最后一遍高音,今天必須過軌。”
“去吧去吧?!毕穆辶[手,“我們不打擾藝術家工作?!?
等林婉清重新戴上耳機走進隔音間,門關上的剎那,陳星燃立刻滑開手機,調出系統(tǒng)里的聲紋圖譜。
兩段波形并列顯示,幾乎重合。唯有開頭那一聲輕微的吸氣,存在微妙差異——三年前的版本,吸氣聲更短,像是經過剪輯處理。
他放大那段0.7秒的延遲區(qū)間,逐幀分析頻率抖動。
突然,他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在林婉清每次換氣的間隙,背景里都有極其微弱的電流嗡鳴,像是老式錄音筆的底噪。
這種聲音,現代專業(yè)錄音棚根本不會出現。
除非……原始錄音來自一個非常早期的設備。
他心跳加快。
三年前,他剛解鎖寫作技能不久,第一次在系統(tǒng)里看到林婉清唱歌的畫面時,背景確實很模糊,燈光昏暗,設備看起來也不像現在的水準。
難道那不是“未來”的畫面,而是某段被刻意偽裝成“預演內容”的舊錄音?
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有人在用過去的錄音,冒充未來的爆款內容,反過來影響現在的輿論走向。
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星耀總裁。
他緩緩收起手機,抬頭看向玻璃后的林婉清。
她正在調整呼吸,準備進入副歌。
陳星燃忽然開口:“婉清姐,你三年前錄過這首歌嗎?”
林婉清動作一頓,透過玻璃望過來:“你說什么?”
“就是這首歌?!彼呓鼛撞?,“旋律結構很特別,我在一本老樂譜上見過類似的編曲思路,署名時間是三年前?!?
“不可能。”她搖頭,“這是我今年新寫的詞曲,版權登記都有記錄?!?
“那……你有沒有在哪種非正式場合唱過類似的東西?比如朋友聚會,或者早期試音?”
林婉清皺眉:“我不在私下唱歌?!?
“哦。”他點點頭,不再追問。
但她的眼神有一瞬的遲疑。
陳星燃捕捉到了。
那種遲疑不是心虛,更像是記憶被觸碰到某個模糊角落時的本能反應。
她可能不記得了,或者,根本不知道那段錄音被人錄下來了。
他退回到墻邊,靠在那里,慢慢拆開一顆新糖。
甜味在舌尖化開的時候,他已經在想——該怎么找到三年前那支錄音筆。
如果真存在的話,應該不在林婉清手里。
而在星耀的檔案庫里。
或者,某個被遺忘的項目備份盤里。
他正出神,夏洛璃忽然走過來,把一疊打印稿拍在他胸口。
“拿著,明天彩排流程表。”她說,“別到時候連站位都搞錯,又讓我替你圓場?!?
“你怎么總替我圓場。”他嘀咕。
“因為你不靠譜?!彼吡寺?,“而且……”她壓低聲音,“別以為我沒發(fā)現你剛才的小動作。你給婉清的那顆糖,是不是做過什么手腳?”
陳星燃一僵:“我能做什么手腳?舔一下還能下蠱?”
“少貧?!彼⒅?,“你最近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你。以前你頂多耍點小聰明,現在……總覺得你在憋大招。”
他笑了笑,沒答。
窗外天色漸暗,錄音室的燈映在玻璃上,照出三個人模糊的倒影。
林婉清又一次開嗓,高音撕裂空氣。
陳星燃閉上眼,系統(tǒng)界面再度浮現,聲紋圖譜靜靜懸浮在視野中央。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空糖紙。
下一步,得讓那只熊,幫他挖出一段沒人記得的舊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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