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燃把手機塞進衛(wèi)衣口袋，指尖在屏幕熄滅的瞬間頓了一下。那張模糊照片還在他腦子里轉(zhuǎn)——灰色大衣、u盤、三年前的網(wǎng)吧監(jiān)控。但他沒時間細想，耳邊已經(jīng)傳來夏洛璃的聲音。

“這玩意真能亮起來？別到時候上臺變‘斷電新娘’。”

她站在全息機甲漢服前，雙馬尾扎得利落，手指敲了敲袖口位置：“你說這里藏了個投影儀？不是貼個燈帶糊弄人？”

陳星燃叼上一顆檸檬味棒棒糖，含糊道：“你看我像會糊弄人的樣子嗎？”

“像?！毕穆辶Х藗€白眼，“上次你說‘絕對防水’，結(jié)果我洗個手裙子就冒煙?！?

“那次是意外。”他聳肩，順手拉開工具包，抽出一塊巴掌大的金屬板，“這次不一樣?！?

他拍了下裙擺側(cè)邊暗扣，布料無聲裂開一道縫，露出內(nèi)層銀灰色網(wǎng)格結(jié)構(gòu)?！翱勺冃翁柲馨?，靈感來自折紙青蛙，展開面積翻三倍，收起來比信用卡還薄。”

夏洛璃湊近看了一眼，皺眉：“這種材料承重行嗎？走秀時萬一塌了，我不光丟臉，整個國潮圈都得被噴成篩子?！?

“不會塌?！标愋侨及呀饘侔灏催M夾層，輕輕一推，整片裙擺像花瓣一樣緩緩展開，邊緣泛起微弱藍光，“供電路徑走的是莫比烏斯環(huán)設(shè)計，能量循環(huán)利用率百分之九十二點七，夠撐完整場秀?！?

他說著調(diào)出系統(tǒng)界面，未來畫面一閃而過——林婉清踏上t臺，袖口鳳凰圖騰驟然點亮，全球直播彈幕瞬間炸開“臥槽”刷屏。

“你又預(yù)演了？”夏洛璃盯著他手里的圖紙，語氣有點松動。

“我只是確認流程?！标愋侨家Я丝谔牵褕D紙遞過去，“你看，電源模塊在這里，信號接收在這兒，投影芯片只有米粒大，嵌在袖口刺繡底下，觀眾根本看不出?！?

夏洛璃接過圖紙快速掃了一圈，忽然抬頭：“萬一電力中斷呢？巴黎這邊電壓不穩(wěn)定，后臺剛才就跳過一次閘?！?

話音剛落，控制臺上的全息啟動器猛地一暗。

“……”她看向陳星燃，“我說中了?！?

燈光忽閃兩下，四周設(shè)備陸續(xù)黑屏。遠處傳來工作人員的喊聲：“電力檢修！預(yù)計恢復(fù)時間十五分鐘！”

陳星燃沒動，反而轉(zhuǎn)頭對角落里的對講機說：“周小胖，聽得到嗎？”

“聽得清！”耳機里傳來咔嚓咔嚓吃薯片的聲音，“我已經(jīng)切進場館能源管理系統(tǒng)，檢測到主線路負載異常，應(yīng)該是隔壁展區(qū)超負荷運行導(dǎo)致的連鎖反應(yīng)。”

“備用方案啟動?！标愋侨紡牡谰呦涞讓恿喑鲆粋€改裝電池組，外殼貼著“防爆測試專用”標簽，“接b3接口，電流穩(wěn)定在五伏八安?！?

“收到?！敝苄∨帜沁呧枥锱纠睬昧藥紫骆I盤，“遠程校準完成，現(xiàn)在送電。”

不到十秒，全息模塊重新亮起，藍光順著裙擺紋路蔓延，最終在袖口匯聚成一只半透明鳳凰輪廓。

夏洛璃睜大眼：“你連備用電源都準備了？”

“不止?！标愋侨即蜷_手機，調(diào)出一段視頻，“這是昨晚模擬舞臺光照強度做的耐久測試，連續(xù)運行四小時無衰減。你要不要看溫控數(shù)據(jù)？”

她盯著屏幕看了兩秒，忽然伸手捏住他臉頰兩邊，把他腦袋左右搖了搖：“你腦子是不是裝了服務(wù)器？怎么啥都知道？”

“疼?！标愋侨歼肿?，“再晃糖要咬碎了?！?

“活該?！彼墒?，卻忍不住笑了，“行吧，信你一次。但要是出問題，我把你掛熱搜標題當替罪羊?！?

“隨便?！彼碌籼枪鳎瑩Q了一顆新的，“反正熱搜前十有七個是我買的?！?

夏洛璃剛想回懟，林婉清的聲音從試衣間傳來：“我能穿了嗎？”

門簾掀開，她已經(jīng)換好機甲漢服，腰身收緊，肩部線條微微隆起，像是藏著某種機械結(jié)構(gòu)。袖口鳳凰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輕輕顫動，仿佛隨時要飛出去。

“感覺怎么樣？”陳星燃問。

“重是重了點?！绷滞袂寤顒邮滞螅暗珓幼鳑]受限制。就是這鞋底帶磁吸的？走路有點拽腳?！?

“正常。”他蹲下檢查鞋跟，“磁力控制系統(tǒng)還沒激活，等上臺前再通電，能和舞臺感應(yīng)板聯(lián)動，實現(xiàn)步頻光影同步?！?

“聽著像科幻片。”林婉清笑了一聲，“但我喜歡。這才是演員該有的裝備，不是光站那兒擺造型。”

“那就沒問題了。”陳星燃站起身，看向控制臺倒計時，“還有三十七分鐘開場，最后調(diào)試一遍全息程序?！?

夏洛璃突然拉住他胳膊：“等等?！?

她盯著林婉清的背影，聲音壓低：“如果這場秀爆了，國外品牌一定會抄。我們辛辛苦苦做的原創(chuàng)，轉(zhuǎn)頭就成了他們新款發(fā)布會的‘靈感來源’?！?

陳星燃明白她的意思。

上次巴黎事件后，她最怕的就是“被借鑒”。

他反手握住她手腕，力道不重，卻讓她沒掙開：“所以我們要讓他們抄都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