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號與“揚武”號的跳幫士卒,在周勃身先士卒的激勵下,爆發(fā)出驚人的戰(zhàn)斗力。
甲板上的殘敵被迅速肅清,負隅頑抗者被無情斬殺,投降者則被粗暴地捆綁起來扔到角落。
血腥味濃得化不開,腳下黏膩的血漿幾乎沒過鞋底。
周勃顧不得喘息,立刻下令分兵控制關鍵部位。一隊人馬在他的親兵隊正帶領下,吼叫著殺向底艙,那里是戰(zhàn)艦的動力和danyao庫所在,必須盡快掌控,防止敵人狗急跳墻引爆火藥。
另一隊人則沖向尾樓和舵輪,試圖奪取這艘巨艦的控制權。
然而,戰(zhàn)斗并未結束。
另一艘完好的佛郎機戰(zhàn)艦,在短暫的驚愕之后,顯然意識到了同伴的危機。
它開始不顧與剩余周軍哨船的糾纏,艱難地調整著笨重的船身,試圖將致命的側舷炮火對準已經(jīng)與受傷敵艦接舷、幾乎動彈不得的“定遠”和“揚武”!
而那些如同跗骨之蛆的“鬼舟”,也擺脫了周軍哨船的拼死糾纏,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再次聚攏過來,快銃和火箭如同瓢潑大雨般傾瀉在“定遠”和“揚武”的甲板上,尤其是試圖奪取舵輪和清理炮位的周軍士卒,遭到了重點攻擊。
“保護舵輪!盾牌!舉盾!”劉大勇在“揚武”號上聲嘶力竭地指揮著,幾名悍卒頂著門板臨時充作的巨盾,護住操控船舵的弟兄,箭矢和銃彈叮叮當當打在盾面上,木屑紛飛。
周勃所在的這艘佛郎機戰(zhàn)艦上,情況同樣不容樂觀。
底艙方向傳來了激烈的搏殺聲和零星的銃響,顯然敵人也在拼死守衛(wèi)動力和danyao。而側翼,那艘完好敵艦的炮口已經(jīng)緩緩轉了過來,黑洞洞的,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
“部堂!那艘巨艦要開炮了!”一名親兵指著側面,聲音帶著絕望。
周勃瞳孔猛縮。若在如此近的距離被側舷齊射命中,“定遠”和“揚武”必然粉身碎骨!
他猛地看向甲板上那些被繳獲、尚未損壞的佛郎機重炮,一個瘋狂而大膽的念頭瞬間閃過腦海!
“快!把我們的人撤下來!能動的,都給老子去操炮!用紅毛夷的炮,打紅毛夷的船!”周勃的吼聲如同炸雷,“瞄準它的水線!給老子往死里打!”
絕境之下,唯有以攻代守!
剛剛經(jīng)歷完血腥跳幫的周軍士卒,聽到命令,沒有絲毫猶豫。
他們丟下刀劍,撲向那些操作復雜但結構與己方佛郎機炮頗有相似之處的敵艦重炮。
有人奮力轉動炮座下的絞盤,調整射界;有人手忙腳亂地清理炮膛,填入用敵艦danyao庫找到的、尺寸相合的藥包和彈丸;更有懂些炮術的老兵,根據(jù)目測,飛快估算著距離和角度。
那艘完好的佛郎機戰(zhàn)艦顯然沒料到已被跳幫奪取的敵艦還能如此迅速地組織起反擊,其側舷炮火的準備似乎慢了半拍!
“快!再快!”周勃親自沖到一門炮旁,幫著一名士卒奮力推動沉重的炮身,汗水、血水混合著從他額角滑落。
終于,在敵艦炮口火光閃現(xiàn)的前一剎那,被周勃奪取的這艘戰(zhàn)艦右舷,四五門重炮幾乎同時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轟!轟!轟!”
這一次,距離是如此之近!彈丸幾乎剛出膛,就狠狠砸在了那艘完好敵艦的船身上!
“砰!咔嚓——!”
一枚炮彈幸運地命中了敵艦水線附近!厚重的船板被瞬間撕裂,破開一個猙獰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