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不用就不用。”千帆寂沉著臉道。
“千老爺……”
千帆寂索性走開。
羅玄拿著蓑衣愣在原地。
“你穿著吧?!比~千寧道。
羅玄默默將蓑衣披在身上。
葉千寧轉(zhuǎn)頭朝著長廊看去,暴雨下的太急,蓑衣準備的不夠,有二十來人都沒有。
“小丫頭,暴雨這么急,你可要注意?!狈饫夏弥鴦倓?cè)~千寧給的雨衣走過來。
“封老將雨衣穿上吧,我們這就動身了?!?
“老夫看這東西柔軟,怕雨給澆壞了?!?
“……這就是擋雨的?!比~千寧將雨衣拿過來伸開:“封老還是穿上吧?!?
“好吧?!?
封老摸索著穿上,看似輕薄穿上還暖了幾分,將帽子帶上系好,比蓑衣穿起來請便多了,要真能擋雨,也是個好東西。
西流淵一行人也到了,他目光掃過封老,陳老還有葉千寧,眼底微動。
葉千寧抬眸淡淡看了眼,便移開了視線。
“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fā)?!毕蛎骱罡吆耙宦?。
陳老點頭:“走吧?!?
“出發(fā)。”
隨著一聲高喊眾人入了暴雨。
風比剛剛更大一些,陳老沖入暴雨中,身形微微一晃。
“師父?!比~千寧攙緊。
陳老穩(wěn)住身子:“無礙,走吧?!?
葉千寧手上緊了幾分。
羅玄攙住陳老另一邊的胳膊:“陳老,屬下背著你吧?!?
“不用,老夫還沒到那個時候?!标惱蠄?zhí)意。
后方封老和衛(wèi)崢還有他們帶著一些護衛(wèi)也入了雨中,衛(wèi)崢緊靠著封老,生怕封老出什么意外。
西流淵入了雨中手指反復磨砂著雨衣,的確防雨,看似輕薄暴雨落在身上,感覺不到冰涼,反而穿上讓身體感覺微微升暖。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材質(zhì),四件避雨的衣衫,她竟也給他送個一件,是他沒有想到的。
山路山泥濘很深,行走的速度緩慢。
從山腳下到山間平日也要半日的時間,按照如今的速度,怎么也要一日才能下山。
如今已是下午,摸黑是必然。
向明侯領著七八人走在前面,千帆寂帶著少數(shù)的人走在葉千寧宸老的外圍,顧朔帶著十幾人走在后方。
葉千寧掃過一圈,部分人都是頂著雨水前行,若沒提前吃些丹藥真頂不住。
幾下泥濘走一步幾乎都能入腳踝,還好土壤不是特別黏的類型,若不然腳都拔不出來。
暴雨一直在持續(xù),沒有絲毫要停的跡象,風也大了,六七級的樣子,吹的人睜不開眼。
“嘩啦啦啦……”
一震巨大的響聲而起。
后方的人立馬轉(zhuǎn)身將眾人圍成一個圓。
“是大雨沖散了上方的泥石?!鳖櫵返?。
葉千寧看去,她們剛剛走過的不遠處,已被泥石流當住,若是再晚上幾分她們恐怕就被攔在后方了。
暴雨天,山上很危險。
“大家加快速度?!鳖櫵烦胺胶傲艘宦暋?
“是?!?
“的確要快些了?!标惱系懒寺?。
泥石滑落太危險,即便輕功再好在這暴雨天氣也躲閃不及。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腳下加快往前走。
天黑之時,一行人才走到小半的哭成,而且大雨依舊未停歇。
葉千寧想山上的木屋肯定香消玉殞了,幸好她們并未停留立馬動身了。
天黑暴雨更不好走,葉千寧取十幾個夜明珠交給杜一。
杜一將夜明珠分撥下去,這一方亮了起來。
最前方向明侯和隨行護衛(wèi),拿了三顆夜明珠帶頭,將前方照的很亮,大家行走又加快起來。
西流淵身穿雨衣,即便暴雨身上也濕了,只有腳上染上了泥濘。
說起來,他似乎第一次這般趕路,接著夜明珠的光芒,他低頭,腳下一片狼藉,只是輕微的皺眉。
“主子,屬下背著你吧?!敝痫L小聲道。
西流淵并未語,冷冷撇他一眼,腳下未停。
逐風默默跟上。
桑衍和千帆寂走在一起,兩人都未曾有雨衣,之前簡單做的防護,早被風吹沒了。
如今渾身上下,像個落湯雞,雨水沖刷著面部,看路都有些艱難。
桑衍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泡發(fā)了,不過身上到是沒覺得太冷,按理說在大雨澆了這么久,人的體溫應該下降的很厲害。
他抬手揉了揉手臂,是熱乎乎的,渾身熱乎乎的,沒覺得冷,似乎有些不對勁。
“千帆寂,你有沒有覺得冷?”他忍不住小聲問。
“還好。”
“還好?我覺得我有點不對勁。”
“怎么?”
“我沒覺得冷,身上溫熱,我覺得應該是發(fā)了燒?!鄙Q苊~頭,有些微熱,手心也覺得是熱的。
“大雨天發(fā)燒要死人的,三王爺可要小心了。”千帆寂聲音清涼。
“……你有沒有一點良心?”
“死不了就快些走吧。”千帆寂不想多,快上幾步。
桑衍抬腳跟上,手不斷摸著額頭,他感覺大雨砸在身上都是有溫度的,他是不是燒迷糊了?
入了夜,眾人也不敢停留,好在天黑之后暴雨小了一些,風依舊沒小。
下山的路上也曾遇到泥石流擋著路,不過都還能過去。
天快亮時候,一行人總算到了山腳下。
入夜之后暴雨就轉(zhuǎn)變成了小雨,一夜風聲未停,溫度也降了好幾度。
到了山下,大約又走了一個時辰,大家才敢坐下休息,一夜冒雨前行,人人疲憊不堪。
小雨還在下,簡單搭建了遮雨的帳篷,一行人坐下小歇息片刻。
背包里的一些吃食都被雨水浸泡過不能吃,葉千寧也不能當著這兒多人的面從空間取物,只得背地里塞給陳老和封老一些,讓兩個上了年紀的吃一口緩和體力。
陳老并未吃,只是提醒葉千寧莫要惹人注意,他還撐得住。
葉千寧硬塞給他,擋著眾人的視線:“爹那邊就不用了,師父你怎么也要吃兩口?!?
都快過百歲的人了,冒雨行了一夜,讓人很擔心。
從山腳下到城鎮(zhèn)還是有段距離的,還要走上一日,不吃點怎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