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樂意為您效勞?！北葼栔匦伦?，翹起二郎腿，皮鞋尖有節(jié)奏地晃動，“不過現(xiàn)在，漁具店的價格......”

大衛(wèi)盯著地毯上的污漬，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突然想起上周參加猶太商會時，某位長老說過的話：“和非猶太人做生意，永遠要留三道防線?！笨纱丝蹋姆谰€早已千瘡百孔。

“130萬?！贝笮l(wèi)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店歸你，但你必須給我查清楚她的每一筆開支，每一個情人！”他掏出支票簿，筆尖在紙面停頓片刻，寫下“50，000”的數(shù)字，“這是預(yù)付款，事成之后還有重謝。”

比爾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從公文包取出早已擬好的合同。鋼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中，唐·本杰明終于開口：“大衛(wèi)先生，合作愉快?！彼穆曇羝降缢?，卻讓大衛(wèi)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轉(zhuǎn)賬完成的提示音響起時，大衛(wèi)抓起合同沖出店門。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恍惚間他竟覺得，這灼人的光線像極了稅務(wù)局審計時的探照燈。黑色林肯駛離的尾氣中，比爾望著遠去的車影，將支票折成飛機形狀拋向空中：“老狐貍這次栽得夠狠。”

“去把稅費交了，再通知漁具店老板盡快搬離?！碧啤け窘苊鲗⒑贤i進保險柜，金屬門閉合的咔嗒聲清脆悅耳，“記得態(tài)度別太強硬，抬頭不見低頭見?！彼峦蟊砜戳搜蹠r間，1153，“辦完事后，帶你去警局旁的塔可店。聽說他們新出的牛舌卷，連艾米麗都贊不絕口?！?

比爾吹了聲口哨，將咖啡渣倒進垃圾桶：“早說??！我剛才那杯咖啡都省了，留著肚子吃卷餅！”

午后的陽光依舊熾熱，五金店的卷閘門半開著，漏進的光線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界線。唐·本杰明望著街對面即將屬于自己的漁具店，想象著未來這里將改造成槍械店的模樣。防爆玻璃櫥窗里陳列的定制qiangzhi，地下靶場傳來的消音槍響，還有那些戴著墨鏡的神秘顧客......

“想什么呢？”比爾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

“在想，”唐·本杰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該給林肯大道換個新面貌了?！彼焓终衼砺愤^的報童，買下一份《洛杉磯時報》。頭版照片上，布克·雷爾斯頓正在加州銀行年會上致辭，標題赫然寫著：《老牌銀行家力推改革，欲重塑金融格局》。

風(fēng)卷起報紙的邊角，唐·本杰明將它折好塞進褲兜。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又漸漸消失在城市的喧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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