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麗贊許地看了他一眼,指尖輕撫過雪茄上的貝蒂家族徽記:"所以才需要你牽線。你已經(jīng)成為紐森家族的金主,雖然不是最大的,但是也會信任你,就像共和黨以及國防部信任貝蒂家一樣。"她突然湊近,香水味混著雪茄氣息撲面而來,"記住,政商博弈就像這海上的潮汐,看似反復無常,實則有跡可循。"
夜色漸深,游艇緩緩駛回碼頭。唐·本杰明望著米麗高跟鞋在甲板上留下的水痕,想起會所里那些"老錢"們觥籌交錯的場景。
海風送來最后一縷咸澀氣息時,米麗·貝蒂倚著游艇欄桿捻滅雪茄,火星在海面濺起細小漣漪。她望著唐·本杰明走向停車場的背影,真絲披肩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今晚共和黨在會所的閉門會議,你確實不適合在場。"她突然輕笑出聲,指尖劃過頸間鉆石項鏈,"不過下次有機會,或許該帶你見見真正的守舊派。"
唐·本杰明轉(zhuǎn)身點頭致意,黑色邁巴赫的車燈刺破夜色。車載香薰的雪松味混著殘留的海腥氣,他伸手解開襯衫領口,腦海中回想著飯桌上關(guān)于橙縣政治版圖的剖析。當車子駛?cè)?05號州際公路,路燈的光影在擋風玻璃上交替閃過,他的思緒突然飄向好萊塢山的方向——那里的某棟別墅中,安娜或許正裹著玫瑰香氣的真絲睡袍,倚在落地窗前眺望城市燈火。
"去西好萊塢。"他對著車載系統(tǒng)下達指令,儀表盤藍光映照著他若有所思的面容。方向盤的真皮紋路在掌心微微發(fā)燙,他想起明代文學家馮夢龍在《警世通》中所寫:"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受托之事,全力以赴。"人與人的聯(lián)結(jié),往往始于虧欠,終于信賴,就像商賈往來中最穩(wěn)固的契約,不是白紙黑字的合同,而是人情往來編織的無形網(wǎng)絡。
洛杉磯的霓虹在車窗上暈染成流動的光河,唐·本杰明的手機在褲袋里震動。是安德烈發(fā)來的郵件,附件里是翡翠樓的最終合同條款。他快速瀏覽著關(guān)鍵數(shù)據(jù),拇指卻無意識摩挲著手機邊緣——比起這份商業(yè)契約,他更在意與斯皮爾伯格的會面。若能讓安娜拿下電影角色,不僅能鞏固與這位猶太裔導演的關(guān)系,更能在好萊塢這片名利場中,埋下屬于貞觀集團的暗線。
車子停在安娜公寓的鐵藝門前時,公寓院中的夜來香開得正盛。唐·本杰明到了頂層按下門鈴,目光掃過門柱上纏繞的玫瑰藤——深紅花瓣上還凝著未干的水珠,像是有人剛剛精心打理過。門廊的燈光亮起,安娜穿著一襲月白色絲綢睡裙出現(xiàn),發(fā)梢還帶著沐浴后的濕氣,玫瑰香水混著雪松沐浴露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么晚了......"她的聲音帶著三分驚訝七分欣喜,赤足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是談成了什么了不得的生意?"
唐·本杰明走進門,指尖劃過玄關(guān)處擺放的《百年孤獨》——書頁間夾著的干枯玫瑰書簽。"打算帶你去見斯皮爾伯格。"他轉(zhuǎn)身將安娜摟入懷中,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讓他找個角色給你。"
安娜仰頭望著他,琥珀色的眸子在燈光下波光流轉(zhuǎn):"你應該是不做無利可圖的事。"她的指尖劃過他西裝領口,"這次需要我?guī)湍阕鍪裁磫幔?
"不不不,只是覺得你喜歡表演,所以準備讓你見識真正的大導演,去他旗下拍電影。"唐·本杰明輕笑,低頭吻去她唇角的疑惑,"不過這次也是我想欠斯皮爾伯格一個人情,這種不大不小的人情,會增加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他想起《警世通》中那些以恩義相交的典故,人與人的羈絆,有時就藏在這看似虧本的"虧欠"里,"人情往來,才是最牢固的商業(yè)紐帶。"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波斯地毯上,安娜靠在他肩頭,唐·本杰明起身倒了兩杯紅酒,杯壁上的酒淚緩緩滑落,"就像古人說的,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這份你來我往的情分,比任何合同都長久。"
紅酒的酸澀在舌尖散開。遠處傳來好萊塢大道的喧囂,而這間公寓卻自成一方靜謐天地。他望著安娜耳后跳動的脈搏,突然覺得,這精心布局的人情棋局,或許從遇見她的那個雨夜就已開始——以玫瑰為引,以名利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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