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劉一菲以為車上僅兩人下車時,駕駛室車門突然打開,司機(jī)迅速從駕駛座下來,快步繞到副駕駛,小心翼翼攙扶下一位老人。
劉一菲定睛一看,老人臉上布滿歲月痕跡,面容溝壑縱橫,瞧著起碼八十開外,比她姥姥看上去還要年邁。
這一幕,讓劉一菲心中疑云頓生。
從郎導(dǎo)方才電話里,她本以為想看畫的是與郎導(dǎo)同坐后座下車的年輕人。
如此看來,真正想看畫的,或許正是這位老人。
畢竟在她認(rèn)知里,如此年輕之人,難對國畫精髓有深刻理解,即便自家學(xué)識淵博的男友,在這方面涉獵也不算深入。
可現(xiàn)在她又滿心困惑,這般高齡老人,按常理不都該坐后排享受舒適位置嗎?怎么會坐副駕駛呢?
劉一菲雖滿心疑問,卻未表露,臉上立刻浮現(xiàn)禮貌笑容,款步迎上前。
“郎導(dǎo),歡迎您來做客,這兩位是?”劉一菲目光在老人和年輕人身上來回流轉(zhuǎn)。
還未等郎導(dǎo)開口,年輕人已迫不及待向前一步,熱情伸手道:“劉小姐您好,在下姓金?!?
“金先生,您好,我是劉一菲。”劉一菲輕輕握住對方的手,微笑回應(yīng)。
“劉小姐本人比在屏幕上更漂亮?!苯鹣壬敛涣邌菘滟潱凵裢嘎冻鲆唤z熱切。
“多謝夸獎?!眲⒁环莆⑽Ⅻc頭示意,不著痕跡稍稍用力抽回手,心中對這突如其來的夸贊隱隱不適。
然而,等了許久,郎導(dǎo)未開口介紹老人,老人也一直沉默,毫無自我介紹之意。
劉一菲見狀,暗自揣測,這位姓金的年輕人怕是頗有來頭,而這老人看起來不像是他家中長輩,反倒更像下屬,難怪會坐在副駕駛室。
“是金先生想看我家那幅畫吧?”劉一菲打破略顯尷尬的沉默。
“是的,我對咱們?nèi)A國文化癡迷已久,偶然聽郎導(dǎo)提起劉小姐家中藏有這么一幅畫,實在冒昧,特來打擾?!苯鹣壬樕隙褲M歉意的笑容。
“行吧,您既然是郎導(dǎo)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不過我待會還有事要出去,咱們這就去看畫吧,請這邊走?!?
劉一菲轉(zhuǎn)身在前領(lǐng)路,心中雖無奈,但出于禮貌,依舊熱情招呼眾人。
這時,紅姐立刻緊緊跟上。
劉一菲不禁覺得紅姐異樣,平日里她與自己總是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今日怎么靠得如此近?
可此時她無暇細(xì)想,帶著眾人來到大堂。
劉一菲請郎導(dǎo)、金先生、老人和司機(jī)在大堂落座,吩咐家中阿姨端上茶水,隨后轉(zhuǎn)身前往后宅保險庫取畫。
在來大堂路上,劉一菲留意到老人拄著拐杖,步伐顫顫巍巍,每邁出一步都需司機(jī)小心攙扶。
她心中暗忖,自己之前對老人年齡估計還是保守了,看這情形,老人恐怕至少九十歲往上。
劉一菲來到碩大的保險庫前,打開密碼輸入?yún)^(qū),將手掌印上去。
這座保險庫,她總共只進(jìn)去過三次。
第一次,是做好之后,余順領(lǐng)她進(jìn)來,耐心細(xì)致告訴她如何開門,密碼是什么,以及備用鑰匙藏何處。
第二次是去年郎導(dǎo)登門求看畫,她進(jìn)來取出畫給他欣賞。
當(dāng)時,面對三個樟木箱子,她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那幅畫究竟放在哪個箱子里。直到打開第二個箱子,看到余順留在里面的便簽,才知道這里面的畫是八大山人的作品。
第三次同樣是去年,順汐云圖投資的一個實驗室成功研發(fā)出指紋識別密碼輸入器,余順第一時間就給家里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