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城市的霓虹燈次第亮起，卻照不進他此刻緊繃的神經(jīng)。

他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卻沒點燃——父親不喜歡他抽煙，尤其是在處理家族事務(wù)的時候。

他只是捏著煙，指腹摩挲著煙身，腦海里反復(fù)回放著老宅里父親的話：“萬一金家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咱們不能跟著陪葬?！?

早在韓明城撥打第1個電話完后不久，金氏集團頂層辦公室里，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

金聿文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后，指節(jié)重重地敲擊著桌面，發(fā)出“咚咚”的悶響，每一下都透著壓抑的怒火。

他面前的煙灰缸里，煙蒂已經(jīng)堆成了小山，尼古丁的味道混雜著他身上的古龍水，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

“韓明城這個混蛋！”金聿文猛地將手里的鋼筆摔在桌上，筆帽彈開，墨水濺在潔白的文件上，像一朵丑陋的墨花，“我親自去韓家提聯(lián)姻，把金家的面子都給足了，他居然敢不接話茬？兩個孩子在一起都是既定的事實了，他還說回去要問他老子！”

他越想越氣，起身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昂貴的定制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就在他準備拿起電話，讓手下去給韓家一點顏色看看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助理小陳臉色慘白地沖了進來，手里拿著平板，聲音都在發(fā)顫：“金總，不好了！韓氏集團那邊……正在大批量拋售凱瑞制藥和天科股份的股票，現(xiàn)在這兩支股的股價已經(jīng)跌了快八個點了！”

金聿文的腳步猛地頓住，臉上的怒容瞬間被錯愕取代。

他一把奪過小陳手里的平板，手指飛快地滑動屏幕，看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綠色數(shù)字，瞳孔驟然收縮：“拋售？韓家瘋了？他們手里握著這兩支股近6%的股份，這個樣子拋售出去，他們至少要虧幾千萬！”

他盯著屏幕看了幾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順著鬢角流了下來：“糟了……難道韓家察覺到什么了？”

上午在韓家老宅，他為了說服韓明城一起合作，就提了一句“兩家公司意外地研究出一種致幻的精神類藥物”就馬上住嘴了。

當(dāng)時韓明城的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趺船F(xiàn)在回去后就一副要和自家劃清界限的樣子。

難道，是他回去和他老頭子韓松濤商議時，被那老不死的察覺到了什么？

“快！備車！立刻回老宅！”金聿文一把抓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快步往外走，腳步慌亂得甚至差點撞到門框，“告訴司機，開最快的速度！”

助理小陳不敢耽擱，立刻轉(zhuǎn)身去安排。

辦公室里只剩下金聿文急促的呼吸聲，他站在電梯口，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西裝外套的衣角，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能讓韓家把事情捅出去，否則金家就真的完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