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辦公區(qū)的靜室里,檀香裊裊繞著墻上的水墨松鶴圖,陽光透過雕花木窗,在青石板地上投下細(xì)碎的光影。
莫家興坐在梨花木桌旁,指尖還殘留著方才與余順談話時的凝重——他斟酌了許久,終究還是拿起了那部紅色內(nèi)線電話,指腹在撥號鍵上頓了兩秒,才按下溫總的分機(jī)號。
“老溫,忙嗎?”莫家興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幾分刻意壓下的沉。
電話那頭的溫總正對著一份文件蹙眉,聞動作一頓——他與莫家興共事十余年了,對方這般語氣,定是出了不小的事。
他擱下筆,指尖敲了敲桌面:“不忙,剛批完幾份報表,正想找你蹭杯好茶?!?
半小時后,溫總推開靜室的門,身上還帶著室外的微涼。
莫家興已重新泡了壺武夷巖茶,茶湯紅亮地注在蓋碗里,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
待溫總落座,莫家興沒繞彎子,將余順跑去孟買拍戲的遭遇、金家不懷好意的給他送股份,兩次幫助警方抓住毒販兩次被滅口,他對于金佳凱瑞和天科兩家制藥公司的推測,一五一十道來,末了才補了句:“當(dāng)然,老溫,這只是我小師弟的推斷,還沒實據(jù)?!?
溫總端著蓋碗的手猛地一頓,滾燙的茶湯濺出幾滴在虎口,他卻渾然未覺——金家是他的親家,這些年靠著溫家的名頭在商界鋪路,他不是不知情,可“制毒”二字,還是像重錘砸在心上。
他沉默良久,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才緩緩呷了口茶,茶的醇厚竟壓不住喉間的澀:“老莫,你信不信你這孫女婿的話?”
“我信?!蹦遗d沒猶豫,指尖在桌沿輕輕敲著,“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就聰慧,少年老成,也不怕你笑話,我有很多見解,還都是從他那里聽來的?!?
“是啊,你這孫女婿的履歷我也看了好幾遍,他好像從來就沒錯過?!?
溫總苦笑一聲,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有對金家欺瞞的憤怒,也有對“親家涉毒”的難堪,“我萬萬沒想到,金懔禥膽子這么大。這些年他借著是我親家公的名義斂財,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些事情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也沒和他計較,可他竟敢碰毒品……”
“那你打算怎么處理?”莫家興追問,語氣里帶著審慎,“畢竟現(xiàn)在只有推斷,沒實據(jù)?!?
溫總放下蓋碗,聲音陡然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等。等你那孫女婿找到證據(jù),咱們再給金家,還有他們背后的人,來個雷霆一擊!不管那背后站了誰,哪怕牽扯再廣,也絕不姑息——毒品這東西,沾了就是毀家滅國的事,不能容!”
茶煙裊裊中,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必查到底”的決心。
同一時間,燕京順汐云圖大廈頂層的大會議室里,氣氛卻透著幾分緊繃的肅然。
長條會議桌旁,玄武安保的十余名骨干坐得筆直,黑色作訓(xùn)服上的徽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余順坐在主位,指尖捏著一份打印好的資料,莫云汐坐在他身旁,正用紅筆圈著凱瑞制藥和金科醫(yī)藥的工廠地址。
“今天叫大家來,只有一個任務(wù)——盯死這兩家藥企?!?
余順將資料推到桌中央,聲音清晰有力,“第一,查廢料廢水。我已經(jīng)讓人查過,正規(guī)藥企不會有大量含‘異丙醇’的廢水,一旦發(fā)現(xiàn)異常,立刻取樣送化驗室;
第二,盯運輸車輛,尤其是凌晨三點到五點進(jìn)出的貨車,記下車牌,跟到卸貨點;
第三,查原料清單,重點盯‘麻黃堿’‘丙酮’這幾種——正規(guī)感冒藥里會用,但用量絕不可能大到每月幾十噸?!?
“老板,這兩家工廠周圍都是郊區(qū),晚上沒路燈,咱們盯梢難度不小。”
紅姐等人皺了皺眉,“而且他們的圍墻裝了紅外報警,靠近容易被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