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刑偵大隊(duì)三樓會議室的門剛推開,暖黃的燈光就裹著熟悉的笑聲涌出來。
余順剛邁過門檻,兩道身影就同時(shí)起身——川省緝私科的李向東穿著藏青色警服,肩章上的星花在燈下亮得分明;
金陵市局的王志武則松了松領(lǐng)帶,手里還攥著半杯熱茶,顯然是剛聊到興頭上。
“余少,可算把你盼來了!”李向東率先伸手,掌心帶著常年握槍的薄繭,“上次你在孟買幫我們抓住讓多吉,還借私人飛機(jī)幫我們引渡他回國,唉,可惜了,還沒審出什么,他就被滅口了?!?
王志武也是尷尬的笑了笑,拍了拍余順的胳膊:“我也一樣,實(shí)在沒想到,這會兒毒販這么毒辣,消息靈通,洛桑堅(jiān)贊在我們眼皮底下就被滅了口,剛聽到深城這邊有相關(guān)案件,我就立馬過來了,沒想到這里面又有你的參與。”
余順握著兩人的手,目光掃過桌上攤開的案卷——上面貼著金猛、張彪的照片,還有遠(yuǎn)航物流園區(qū)的現(xiàn)場草圖,“兩位老哥客氣了,我也就是搭把手,真刀真槍查案,還得靠你們?!?
幾句寒暄落定,李振南把案卷往中間推了推,語氣瞬間沉下來:“別光顧著敘舊,咱們來說說正事。金猛這小子嘴比石頭還硬,從凌晨抓到現(xiàn)在,不管怎么審,只要沾到‘毒品’‘貨倉’這兩個(gè)詞,要么裝聾作啞,要么就罵罵咧咧。”
他翻到張彪的審訊記錄,眉頭擰得更緊:“張彪更邪門,毒癮發(fā)作時(shí)疼得滿地滾,我們給他遞水都不要,寧愿用頭撞審訊椅的鐵架,撞暈過去也不松口——好像有人拿他們家人的命在后面盯著,根本不敢說?!?
余順指尖在案卷上敲了敲,目光停在金猛的籍貫信息上——除了出生地是東北邊境市,其他的好像和金家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我想去看守所見他一面?!彼ь^,語氣篤定,“我倒是有些話想和他說,看看他會不會松口。”
李振南眼睛一亮,當(dāng)即起身:“我陪你去!正好讓這小子看看,他藏著掖著的事,早不是秘密了?!?
警車開向看守所的路上,夜色漸濃,路邊的路燈在車窗上拉出長長的光痕。
半小時(shí)后,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余順跟著獄警走進(jìn)審訊室——金猛穿著橙色囚服,雙手雙腳都拴著鐵鏈,見有人進(jìn)來,原本耷拉的腦袋猛地抬起,一雙眼睛里滿是兇光,鐵鏈被他掙得“嘩啦”作響。
“喲,這不是大明星余順嗎?”金猛扯著嘴角冷笑,唾沫星子濺在囚服上,“怎么,是來拍真人秀,還是說,你這大明星的真實(shí)身份,是個(gè)穿便衣的警察?”
余順沒接話,只是找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目光一寸寸掃過金猛的眉眼——眉骨的弧度、眼角的細(xì)紋,竟和金聿文有幾分相似。
這種相似不是普通的巧合,更像血脈里帶的親緣印記。
金猛被他看得發(fā)毛,原本囂張的氣焰弱了幾分,喉結(jié)滾了滾:“你看什么?再看我也不會說!”
“你不用狡辯?!庇囗樈K于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和燕京金家的關(guān)系,瞞不住。你眉宇間的神態(tài),和金聿文像得很——說吧,你是他的弟弟,還是金家藏在外面的旁支?”
金猛的臉色瞬間變了,鐵鏈掙得更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什么金家,什么金聿文,我根本不認(rèn)識!”
“不認(rèn)識?”余順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檢測報(bào)告,推到他面前,“那你總該認(rèn)識‘異丙醇’吧?
今天凌晨,我的人在凱瑞制藥的暗管里取了廢水樣本,檢測結(jié)果顯示,異丙醇超標(biāo)37倍——你干這行這么久,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不是生產(chǎn)藥品,是制毒。”
他往前傾了傾身體,聲音壓得更低:“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審你。我是來告訴你,有人要?dú)⒛銣缈??!?
“不可能!”金猛猛地拍向桌子,鐵鏈“哐當(dāng)”撞在桌腿上,“老頭子絕不會殺我!他怎么可能……”
話沒說完,他突然住了嘴,眼神里滿是慌亂——顯然是不小心漏了口風(fēng)。
余順沒追問,只是繼續(xù)說:“我的人在刑偵大隊(duì)外發(fā)現(xiàn)了狙擊手,為了護(hù)你,他被流彈擦傷了肩胛骨。
你這種手上沾著血的人,死一萬次都不夠,但因?yàn)槟?,我的人受了傷,這讓我很不舒服。”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金家或者他們的合伙人,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沒殺成你,肯定還會再動(dòng)手——你要是想活,最好想清楚,到底該跟誰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