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揣著這絲疑惑,余順想要打個電話給二師兄問問能不能調(diào)到高德偉的檔案看一看,但眼下時間太晚了,二師兄日理萬機,等明早再打電話問不遲。
他抬眼看向李振南,聲音壓得平穩(wěn),卻裹著不容置疑的力度:“李隊長,這里是你的主場,善后的事就交給你了。”
李振南點頭應下,轉(zhuǎn)身去撥電話時,阿南還蹲在地上,雙手死死攥著高德偉那件染血的沖鋒衣衣角。
指節(jié)攥得泛白,指腹幾乎要嵌進暗紅的布料里,仿佛這樣就能抓住點什么。
余順走過去,掌心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放柔了些:“把他的東西整理好,尤其是手機、錢包,里面說不定藏著線索?!?
阿南的喉嚨滾了滾,沒出聲,只是顫著手從高德偉的口袋里摸出一部舊手機——屏幕裂著蛛網(wǎng)般的紋,應該是剛剛打斗時打碎的,背面貼張泛黃的合影,是他和高德偉在部隊時拍的。
兩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迷彩服,肩上扛著槍,笑得露出兩排白牙,陽光正落在他們年輕的眉眼上。
指尖觸到照片邊緣的磨損處時,阿南的手猛地抖了下,眼淚又涌到了眼眶,他趕緊低下頭,用袖口蹭了蹭。
“你說他爸以前是大員的警衛(wèi)隊長,按說家里應該是不缺錢的。”
余順盯著那張照片,眉頭始終沒舒展,指節(jié)無意識地叩了叩褲縫,“再想想,他退伍后有沒有提過什么特別的人?比如欠了債,或者幫過哪個朋友?”
阿南搖了搖頭,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退伍后我們雖然見面少,但是經(jīng)常通電話,也會在yy上聊幾句。
他退伍后沒有回老家,去了山城,他有個遠房親戚在山城開火鍋館,生意還行——你以前在山城拍戲、路演時,我還抽時間跟他見過兩次,都在那火鍋館里,沒見他有什么難處。
就是我問他具體做什么,他總笑嘻嘻說‘跟你一樣,當保鏢’,我再追問給誰當,他就打岔過去,我那時候也沒往心里去……”
“這么說,他退伍這些年,一直待在山城?”余順的眼睛亮了亮。
“嗯,沒離開過?!卑⒛系穆曇舾土?,“他媽走得早,他爸也沒續(xù)弦,家里沒別的直系親人。”
“那基本能確定了——他不是為金家做事,使喚他的人,肯定就在山城!”余順的語氣沉了下來,指尖的叩擊聲也停了。
與此同時,燕京老城區(qū)的深處,金家老宅的黑瓦在夜色里泛著冷光。
一身黑色沖鋒衣的獵狐,已將摩托車推到條少有人過的窄巷里藏好。
墻根的藤蔓掃過她的衣角,落下幾片碎綠,又被夜風卷走。
她貼著墻根站了片刻,眼風掃過巷口的路燈,確認沒人留意這邊,立刻從背囊里摸出特制的勾鎖槍。
“咔嚓”一聲脆響,勾鎖頭帶著鋼索直射而出,精準勾住老宅外墻的雕花磚縫。
她借力拽了拽鋼索,確認穩(wěn)固后,腳尖在墻上輕輕一點,“噔噔”兩步便翻上墻頭,身形一晃,像片羽毛似的落進院內(nèi),瞬間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