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順瞧著古麗加娜提的脊背瞬間繃得筆直,連肩頭的線條都透著僵硬,那雙眼睛里更是寫滿警惕,像只驟然豎起尖刺的刺猬,一時摸不著頭緒——這大姨子怎么突然變了臉色?
視頻那頭的范兵兵渾然不知這邊的暗流,依舊帶著玩笑的語氣往下說:“喲,這說話的是誰呀?
聽聲音年歲不大,能做我家爺?shù)呐?,怎么了?
那本就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我家爺,還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入眼的?!?
這話一出口,余順和那扎頓時都僵了半秒,空氣里飄著尷尬。
余順趕緊把手機屏幕轉回來,語氣無奈:“兵兵姐,別瞎開玩笑,這是那扎的姐姐?!?
“哦哦哦,是大姨??!”范兵兵立刻改口,語氣里帶著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隨口逗兩句?!?
話音剛落,她話鋒一轉,“我不跟你說話,快把手機對準那扎妹妹?!?
鏡頭重新切到那扎時,范兵兵的語氣瞬間軟和下來,滿是親昵:“那扎妹妹,等回了燕京跟我說一聲,咱們姐妹倆去逛街。
這都要換季了,挑些漂亮衣服穿給爺看——我跟你說,爺呀,最待見好看的腿了……”
“咳咳咳!”余順連聲干咳,手忙腳亂把屏幕轉回來,“兵兵姐,不聊了,我們要去吃飯了?!?
“行行行,”范兵兵笑著應下,又對著鏡頭補了句,“有啥話我跟妹妹單獨說,對吧那扎妹妹?”
“謝謝兵兵姐?!蹦窃哪橆a泛起薄紅,攥著衣角的指尖卻悄悄松開,指節(jié)的泛白慢慢褪去——范兵兵這股爽朗勁兒,像顆溫吞的定心丸,悄悄化開了她心里“融入新環(huán)境”的惶恐。
余順對著屏幕說了句“你們回頭再聊”,便匆匆掛斷視頻。
轉身時,正撞上古麗加娜提那雙帶著審視的眼睛,他心里門清,主動開口:“姐姐放寬心,單看兵兵姐就知道,我身邊的人從沒有善妒計較的。
而且我對那扎的心,絕不是一時興起。
等叔叔手術順利、身體養(yǎng)好了,我就跟二老坦白;現(xiàn)在先瞞著,是怕叔叔眼下的身子,未必能接受那扎跟著我。
但不管怎么樣,我絕不會放開那扎的手。
你們在燕京住些日子就知道,我身邊的人,從來不會受委屈。”
古麗加娜提張了張嘴,最終只輕輕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暫且相信——父親還病著,要是此刻捅破那扎和余順的事,萬一父親受不住刺激,指不定鬧出什么亂子。
“吃飯嘍!”門外傳來阿依古麗的呼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