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殞的天地異象已生,他們恐怕已經(jīng)隨著諸神殞落。這場星落花雨,是萬千生靈在為遠(yuǎn)去的眾神哭泣,是此方天地在為他們哀悼?!?
“遠(yuǎn)古眾神皆殞,此后將再無神佑大荒?!?
開明重重嘆氣。
“走吧,大荒已經(jīng)不需要神了。我們,也該歸隱了?!?
話落,三人踏著純白花瓣,消失在漫天花雨中。
七日后,九重天。
“星隕七夜,花飛七夜,天地夤夜七日,這場仗代價確實太大了。哪怕九重天,也只剩我倆沒有沉睡了?!?
帝俊看向身邊的東皇。
“遠(yuǎn)古大神盡數(shù)殞落,就連此界和異界神主也殞落于此,天地怎能不同此悲?;w星落,是天地為諸神悼。而七夜無晝,是諸天在為夢神哀?!?
“天地不能一直這樣,也該回歸正常秩序了。”
東皇揮展衣袖,掃去了星夜。
流星不落花不飛,白晝重新回歸。
看到天地回歸正常秩序,帝俊嘆了口氣。
“兄長為何嘆息?”
東皇問。
“我想,我也應(yīng)該隨遠(yuǎn)古眾神而去的。起碼好過待在這個滿目瘡痍的九重天。”
帝俊搖頭。
“兄長此差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zé),并非只有犧牲這一條路。九重天不像人間,哪怕沒有神明也能正常發(fā)展下去。也因為如此,諸神才會義無反顧跟著夢神對抗天道?!?
“九重天有九重天的規(guī)矩,現(xiàn)在這種情況兄長是必須站出來的。待到九重天恢復(fù)如初,長眠的眾神才能再次回歸。”
東皇說道。
帝?。骸鞍?,也不知墨夤那孩子會不會怨我。”
“夢神純真善良,我想他不會怨兄長。如果那孩子想怨,恐怕早就怨了。只可惜,他什么都沒能沒有留下?!?
東皇搖搖頭。
帝?。骸笆前。拖駢艟骋粯犹摶蔑h渺。夢一旦醒來,就只是浮光虛影,鏡花水月?!?
……
昆侖之巔。
已經(jīng)跪了七天七夜的阿玄終于支撐不住,倒下了。
涂山雪見狀連忙將其抱起。
“抱歉諸位,我得先帶這傻子醫(yī)治一下。等他恢復(fù)身體,我再把他帶來給山海之主贖罪?!?
涂山雪對山海小筑眾人說道。
“不必了,墨夤那么喜歡阿玄,一定不希望他像現(xiàn)在這樣折磨自己。你們回去之后該干嘛就干嘛去,沒必要來這里浪費時間了?!?
“天終于亮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喏,拿著,這個送你們了。”
沅湘把玉簡遞給青年。
“這怎么可以,這可是山海之主的遺物!我們不能要?!?
涂山雪連忙拒絕。
“拿著吧,之前玉簡就一直由狐貍和墨夤持有?,F(xiàn)在墨夤不在了,就交給他保管吧。我想如果墨夤還活著,對我這個決定也不會有異議?!?
沅湘把玉簡強(qiáng)硬塞到阿玄懷里。
涂山雪:“可是……”
“別可是了。這東西已經(jīng)不再是帝銘山海篆,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玉制品。你們就當(dāng)留在做個紀(jì)念?!?
“好了,我們先走了?!?
沅湘擺擺手,帶著鹿蜀她們離開了昆侖山巔。
目送著眾人遠(yuǎn)去的背影,涂山雪心中百味雜陳。
一陣風(fēng)吹過,開明來到他的身后。
“神君?!?
涂山雪頷首致意。
“不必多禮。對了你們走后就少來這里吧。主神已經(jīng)遠(yuǎn)去,我要封閉昆侖山了。不過你們?nèi)绻麑嵲谙雭砑赖臁瓕嵲谙肷蟻硗?,在山口叫我就行?!?
“好了,各自珍重。”
開明揮揮手,將兩人送到了昆侖山腳。
還沒來得及向開明道謝,在涂山雪回頭的剎那,整個昆侖山便被濃霧所籠罩。
青年搖搖頭,消失在了嶙峋的山石間。
昆侖山外圍,烏合之眾已經(jīng)全部離去。寂寥的山澗,只剩初春還攜帶著些許寒意的徐風(fēng)刮過。
龍濤和白亦并排走著。兩人神色各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