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抱著陸恩儀哭了整整一夜,哭到最后嗓子都啞了。
想到這里陸恩儀眼底的冷意更甚:“所以,他的后悔,對許今來說,只是一種新的折磨?!?
商執(zhí)聿當然清楚陳渝的那些混賬行徑,現(xiàn)在落得這副追悔莫及的下場,純屬咎由自取。
但他不是傻子,從陸恩儀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里,聽出了話外之音。
她每一個字都在說陳渝,可那份疏離和嘲諷,卻又像細密的針,扎向了他自己。
夜風卷起她的一縷發(fā)絲,拂過商執(zhí)聿的手背,帶來一陣微癢的戰(zhàn)栗。
他喉結滾動,眸色驟然轉(zhuǎn)深。
下一秒,商執(zhí)聿向前跨出一步,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他伸出雙臂,撐在陸恩儀身側的欄桿上,將她整個人牢牢地禁錮在金屬之間。
“商太太,”他俯下身,深邃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線下緊緊鎖著她,“我是不是……對你很差?”
陸恩儀被迫仰起頭看他,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屬于他身上味道混雜著淡淡的酒意,強勢地鉆入她的呼吸。
片刻后,陸恩儀淡淡地反問:“很好嗎?”
商執(zhí)聿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她的控訴:“好像……沒做好的地方確實有很多。但我跟陳渝不一樣,我們已經(jīng)結婚了,他連個正式的身份都沒有給過許今?!?
在他的邏輯里,那一張結婚證,就是他區(qū)別于陳渝最大的底氣,是他們之間關系最堅固的保障。
聽到這話,陸恩儀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的譏誚。
是啊,結婚了。
可那又如何?
離婚協(xié)議書都已經(jīng)簽好了。
商執(zhí)聿見她沉默,繼續(xù)解釋:“我前兩天沒怎么聯(lián)系你,是因為手頭有個很急的項目要收尾?!?
“我本來想著,忙完這陣就清空行程,帶你出來玩幾天散散心。知道你這段時間不開心……卻沒想到,你跟許今先來了。”
他的解釋,在陸恩儀聽來,是沒有意義的。
“你又沒跟我說有這樣的安排,我當然是先顧著自己的決定?!?
商執(zhí)聿一時語塞。
他是個何其自信的男人,習慣了運籌帷幄,也習慣了替她做好一切決定。
在他看來,他來安排,陸恩儀只需要享受結果就好了,那些過程中的溝通與商量,都顯得多余且繁瑣。
而陸恩儀,偏偏也不是個喜歡追根問底的人。
她的性子很淡,除了工作上的嚴謹,生活里幾乎對任何事都看得開。
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六年光陰,他們之間看似相敬如賓,實則早已筑起了一道名為“想當然”的厚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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