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槍？”沉啞的聲線卷著幾分睡意，靳修竟已半睡半醒，“什么槍？”

穆遲輕闔眼簾。

腦海中浮現前一晚被誤解的曖昧對話。

輕笑，不再追問。

次日。

穆遲一大早就在門診大樓電梯間碰見了申寶兒。

申寶兒來得格外早。

看診的大多患者還在樓外。

前一天不可一世的富家女竟早到了。

穆遲站在她身后，特意提了提貼在臉上的口罩。

電梯門打開，想起申寶兒前一天的態(tài)度，她亦刻意回避，沒有進電梯的意思。

電梯門要關上時，里面的人卻忽然伸出手擋住，一臉不好惹問她：“不進嗎？我就這么可怕？”

雖然依舊兇巴巴的，但穆遲看得出她有好意，笑眼彎彎點頭走進。

“今天來做活檢？”

“嗯?！鄙陮殐弘y掩沮喪，“你是不是正在心里笑我？”

“沒有?！蹦逻t直，“只是在想我口罩遮這么嚴實，你怎么認出來的？”

輪到申寶兒哼笑。

她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輕挑穆遲身前的工作證，煞有介事指著上面的字讀道：“普外科主治醫(yī)師，穆遲?！?

又抱臂斜睨，一副對自己滿意得不得了的神情：“話說回來，手感不錯?！?

“什么？”穆遲以為聽錯。

剛剛申寶兒的指尖碰到了她胸前。

但她怎么也沒想到對方關注的點竟在這里，還這么大喇喇說出口。

手感不錯……

一時間，她不確定該不該說“謝謝”。

糾結時，申寶兒卻哭了。

“穆醫(yī)生，你想過失去一個乳房的命運嗎？我真的不明白，我怎么會這么倒霉？我還不到三十歲，不可能得這種病的！”

乳腺癌多發(fā)于四十五歲以上的中年女性。

就申寶兒的年齡而，確實較為罕見。

“申女士，你發(fā)現得早，治愈率真的很高，我昨天去坐診前剛剛完成一個手術，那名患者的手術就很順利，你一定會和她一樣幸運的，而且廖主任醫(yī)術在我之上，她來操刀，沒問題的。”

電梯門打開。

穆遲看了眼樓層：“我到了，希望再見時，你已經在康復了。”

剛踏出一步，就被申寶兒拉住了袖口。

“穆醫(yī)生，你可以幫我做手術嗎？”

“我？”穆遲有些驚訝，“你確定？”

申寶兒抿唇，因為情緒激動，說不出話，只能用力點頭。

穆遲看了眼不斷被她的身軀阻擋關閉的電梯門，溫柔拉著她走出幾步。

“申女士，如果你真的有這個需求，我可以跟廖主任申請，但你必須考慮清楚，至少要在你情緒穩(wěn)定的時候來做決定?！?

“我考慮清楚了?！鄙陮殐簯B(tài)度堅決，“對不起，我昨天那么兇是因為接受不了事實，因為我媽媽當初就是因為乳腺癌離世的。”

穆遲啞然。

也猜到了申寶兒年紀輕輕患癌的原因。

攜帶致病基因猶如在體內埋了一顆不定時炸彈。

身體的主人卻沒得選。

“好，你先做最后的檢查，我去跟廖主任申請?！?

申寶兒松了口氣，有些生澀地做出了擁抱的動作。

穆遲輕撫她后背寬慰，轉身時，聽到身后的申寶兒打開手機語音信息外放。

寶兒，你到底看沒看到我的信息？穆家最近認回個養(yǎng)女，過段時間就會對外公布，昭愿苦惱好幾天了，你有時間的話出來喝下午茶?。靠偛荒芸春媒忝帽黄圬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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