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遲根本來不及捂手機,一回頭,正撞上靳修那雙寫滿嘚瑟的眸。
可他眼底的光分明閃爍著狡黠。
這男人,故意的。
到底是誰在坊間大肆散播“靳修冷漠古板無趣,年紀還大”的傳?
純屬惡意造謠!
“咳咳?!甭犕矁?nèi),唐云姝的咳聲太過自然。
穆遲一時難以分辨剛剛的動靜是否被聽到,反手抓緊了靳修手指,紅著臉回話:“媽媽,有些話我也要當面跟您說?!?
“那太好了!我和昭愿現(xiàn)在就過去?!?
“現(xiàn)在嗎?”穆遲抬頭,傍晚時分的車窗外,枝頭正掛著一輪殘陽,似在道別。
目之所及,一片蕭瑟之美。
剛還故意挑動她情思的靳修,像是能感受到她的心,竟幫她規(guī)整地扣好了扣子,從背后安靜抱住她。
穆遲只聽得到他綿長的呼吸。
“不方便嗎?”唐云姝語氣帶著幾分失落。
穆遲對穆家人向來沒什么掛念,此刻竟覺得心口被微小的銳物刺了一下,痛得明顯。
“媽媽,沒什么不方便,我和修剛到家,你們現(xiàn)在過來很合適?!?
唐云姝如蒙大赦,只聽聲音,都能感受到她那欣喜若狂的心情。
掛斷電話,穆遲有些心不在焉,進了屋,才意識到靳修一路跟在她身后,正在等她回頭。
“抱歉,剛在想要不要直接戳破今天的事?!蹦逻t眼底鋪上了一層憂色。
“這個簡單。”靳修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見招拆招。”
“具體?”
靳修俯身蹲在地上,自然地伸出手幫穆遲脫鞋。
穆遲似一只實時警惕的小兔,在明白他的意圖后,有些羞赧地落座:“可不敢勞煩靳總,我自己來。”
可俯身的功夫,就被吻了。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穆遲腦子還是懵的,只看著男人的唇一張一合。
“我都蹲下了,你還要自己來?”逗弄的話語在唇瓣分離的間歇,一個字一個字呢喃出口。
指尖還殘存著那薄薄的兩片蝴蝶谷的溫度,引得靳修全身都似著火。
“我剛沒騙你,內(nèi)衣的扣子,真的不太好扣。”他順勢抓著她手臂,反身坐在換鞋椅上,穆遲竟輕而易舉地被他抱入懷,姿勢略顯羞恥地跨坐在他大腿之上。
“我媽媽馬上就來了?!彼凉q紅了臉,忍著羞意才能說出推脫的話,“而且?guī)е抡言?。?
意圖被靳修輕易看穿,他帶笑揶揄:“我一向高冷獨立的太太,怎么開口閉口就是‘媽媽’了?把媽媽當作擋箭牌?”
看他一副色瞇瞇的樣子,和傳中死板的形象反差太大。
穆遲在心底腹誹:“詐騙!騙子!”
看她不語,靳修也慌了神:“我又說錯話了?”忙將人放下,規(guī)規(guī)矩矩幫她換了鞋子。
低頭的間隙,后腦勺上的一撮呆毛挺立。
穆遲沒忍住,伸手輕捻,又拿出手機拍照。
“干嘛?”靳修抬頭正對上穆遲不懷好意的壞笑。
“沒干什么?!比缤l(fā)現(xiàn)了遺落的糖果,穆遲悄悄藏好了屬于自己的幸福,鎖了屏,一本正經(jīng)談正事,“對了,今天還沒好好謝你?!?
“謝什么?”靳修挺身起立,似一根春后竹筍,外套抖掉寒意之后,側(cè)顏更顯英雋。
穆遲仰頭看他,一時有些失神:“這個角度看你,蠻好看的?!?
靳修解領(lǐng)帶的手微頓,眉梢得意揚起,卻只從喉嚨里擠了個悶哼:“嗯,你剛說要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