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我再說一次,你聽清楚——現(xiàn)在立刻給我想辦法救我老舅。救不出來,我絕對弄死你。”
“還有你這老東西,也趕緊想主意救人。”
“要是想不出來,我讓你們活不過今晚——我說話算話,否則我名字倒著寫!”
聾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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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忠海一時語塞。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眶都紅了,心里憋屈得不行。
也怪不得別人罵他們,換作自己遇到這種事,說不定反應更激烈。
易忠海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哪有什么門路從保衛(wèi)科撈人?
要真有辦法,也不至于來找孫科長。
這下倒好,本來只想撈一個偷雞的。
結果這一通折騰下來,傻柱沒救出來,
反倒賠了四百塊錢,現(xiàn)在還得撈一個涉嫌受賄的副科長,難度直接翻倍。
一想到這兒,易忠海頭皮發(fā)麻。
但他不敢跟小六說辦不到,這個平時老實的人一旦**急了,說不定真會發(fā)瘋。
易忠??刹幌霙]栽在李進陽手里,反而被自己徒弟給弄死。
這種事傳出去,整個四九城得笑一年。
想著想著,易忠海蹲在地上掉起了眼淚。
太難了。
自從和李進陽杠上,就沒一件事順心過。
聾老太太也順著墻根坐了下來。
氣得站都站不穩(wěn)。
可受害人家屬還在旁邊,哪會讓他們安安靜靜地哭?
小六一腳踹在易忠海身上:“你特么在這兒磨蹭啥?還不趕緊想辦法救人!”
又朝聾老太太吼道:“還有你!想想還有沒有能用的關系!要是救不出我老舅,現(xiàn)在就帶你倆出城挖坑,把你們活埋了!”
“說!到底有沒有辦法?”
他眼睛都紅了,顯然是真動了怒,這時候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易忠海哪敢說沒辦法。
“有有有!我們這就去找人!小六你放心,我一定把你老舅救出來!”
聾老太太也趕緊點頭。
這樣的小六,比李進陽可怕多了。
李進陽至少不會拼命,小六卻真有可能跟他們同歸于盡。
于是。
易忠海背著聾老太太,身后跟著臉色鐵青的小六,再次跑遍了四九城。
他們從東城奔到西城,又從南城繞到北城。
拜訪的依舊是上午找過的那些人。
盡管對方早已明確表示無法從保衛(wèi)科撈人,易忠海仍固執(zhí)地挨家敲門求助。
開門的人見到他都愣住了——哪有這樣求人辦事的?上午剛來過,下午竟又登門?
這位易師傅莫非患了失憶癥?
"易師傅,上午就說過,保衛(wèi)科和其他部門不同,實在無能為力。"
"易大哥,我們確實幫不上忙,上午已經(jīng)解釋過了。"
"師父,我哥早就調離軋鋼廠了,上午不是告訴您了嗎?"
小六漸漸醒悟過來,易忠海分明是在帶他兜圈子。
剛離開一戶人家,小六的拳頭就狠狠砸了過來。
易忠海眼眶瞬間腫起。
緊接著又是幾記猛踹。
"易忠海,你耍我是不是?"小六怒吼道,"我看透了,你要真有辦法,會來找我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便宜徒弟?"
"別浪費時間了,現(xiàn)在就走!"
小六從路邊抄起鐵鍬,拽著易忠海就要出城。
他說到做到。
今天非把這老東西活埋不可。
易忠海和聾老太太嚇得魂飛魄散。
跟紅了眼的小六根本講不通道理。
"別急!還有辦法!"聾老太太抹著眼淚扶住易忠海,"我認識楊廠長,肯定能救出你舅舅。"
她的拐杖早已被小六折斷。
小六轉怒為喜:"有這關系不早說?白跑一下午!"
"快聯(lián)系!"
三人艱難地找到一處公用電話。
聾老太太猶豫許久,終于撥通電話,轉接到軋鋼廠廠長辦公室。
隨后,
對方客氣地回絕了。
小六逼著她再打。
對方語氣里帶著不耐煩,再次拒絕。
小六仍逼她繼續(xù)打。
對方明顯生氣了,直接掛斷。
小六還是不依不饒,聾老太太忍不住哭了。
“真的不能再打了,人家已經(jīng)發(fā)火了,老太太感覺得出來,再打下去怕要惹麻煩?!?
“我不管這些,繼續(xù)打!必須把我老舅救出來!你打不打?不打我就動手了!”
小六攥緊拳頭說道。
易忠海和聾老太太心里發(fā)毛。
他們不知該如何擺脫越來越暴躁的小六。
再這樣下去,恐怕今晚真要出事。
別真被他害死!
這叫什么事,本來想找關系救傻柱,結果人沒救成,反倒結下大仇。
“咳,小六,你冷靜點,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啪!
小六一巴掌扇過去,“我讓你冷靜!進去的不是你老舅是吧!”
易忠海捂著臉,催聾老太太再試一次。
實在不行,就繞過秘書,直接想辦法聯(lián)系楊廠長。
這一巴掌打得真疼。
…………
另一邊,傻柱把孫副科長關好后,又回到了審訊室。
此時傻柱臉上的紗布已被取下,正彎著腰大聲咳嗽。
一見到李進陽,哪怕手腳都被綁著,也拼命往后挪動。
顯然已經(jīng)怕到極點。
李進陽的審訊手段極為高明,至今還沒人能扛得住。
無論是工字架還是水刑,試過的人都恨不得一死了之。
傻柱向來欺軟怕硬,這次吃了苦頭,變得十分老實。
至少再見到李進陽,他絕不敢再喊“孫子”了。
很有禮貌。
“解決完了?”王成問道。
李進陽點點頭,“嗯,問得怎么樣了?”
“都招了。這小子是真不老實,夠狡猾的。這么多年幾乎天天偷剩菜回家,一拿就是兩大飯盒。隔三差五的招待餐也克扣不少?!?
“這鬧災的年頭,食堂還能有那么多剩菜?”
李進陽有些疑惑,工人們飯都吃不飽,哪來那么多剩下的。
王成笑了:“怎么可能?他說的剩菜是耍心眼弄來的。一食堂打飯的人都會抖勺,工人們少吃點,剩下的就被他弄回去了。說白了,就是克扣工人的口糧。”
李進陽搖搖頭,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傻柱。
“傻柱,難怪你吃得膘肥體壯,還把賈家個個養(yǎng)得白白胖胖。原來每天都有兩大飯盒菜,誰家能像你們這樣放開吃?你這是偷了多少國家財產(chǎn)?吸工人的血養(yǎng)秦淮如一家?!?
“大概估算出來了嗎?偷的金額有多少?”
“兩飯盒菜,差不多四五份,按三毛算,偷了十年,大概九百塊。加上飯票,一千五左右。就算有出入,也差不太多?!?
傻柱臉色灰白,哀求道:“李進陽,不可能那么多,太夸張了。我剛到后廚是從學徒做起的,哪敢拿剩菜?是賈東旭死后,我看秦姐孤兒寡母可憐,才開始往回帶。真沒那么多,那么多錢報上去,我就徹底完了。求你饒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對,也勸一大爺他們不針對你?!?
他顯然清楚,半只雞和一千五百塊的區(qū)別有多大。
李進陽和善地點點頭,回頭對王成說:“還有招待餐,別忘了記,魚肉算下來更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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