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說話,是說不出來!”
……
又狠狠抽了幾巴掌,小虎才甩甩打疼的手,一把將何大清推倒在地。
“賤骨頭,臉皮真厚?!?
……
屋子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他這突然的發(fā)飆嚇住了。
何大清,哭了。
真的哭了。
一半是疼哭的,一半是心里憋屈。
他都快六十歲的人了,被一個年輕小伙子當面這么打。
太憋屈了。
他扶著東倒西歪的椅子站起身,顫抖著手朝小虎大喊:
“你跑到院里無緣無故打人,我要讓你挨槍子兒!”
“報警!”
“傻柱,趕緊去報警!”
雖然挨了打,他腦子倒還清醒。
知道怎么做才對自己最有利。
甚至盤算著要把事情弄成團伙作案,最后把李進陽也拖下水,一起斃了。
閻阜貴急得團團轉,趕緊又上前扶住何大清勸道:
“哎喲,何師傅,這大過年的,何必呢?有話好好說嘛,別動不動就找公安!”
“小虎隊長也是一時沖動,您別往心里去?!?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何大清一把推開他,指著自己腫得睜不開的眼睛吼道:
“閻阜貴,什么誤會能把我打成這樣?”
“你少在這兒和稀泥!我何大清要是連這都能忍,就算白活這輩子了!”
“給我去報警!我非要他死不可!”
“大過年掀我桌子、打我臉,誰來說情都沒用!”
閻阜貴嘆了口氣,搖搖頭不再說話。
其他住戶也都閉了嘴,沒人再勸。
何大清請李進陽那桌菜是有點過分,可他被打得也確實太慘。
更何況是大過年的。
這仇,算是徹底結下了。
站在一旁的秦淮如、易忠海和聾老太太,眼里卻閃著興奮的光。
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他們才不在乎何大清被打成什么樣。
打得越慘越好!
李進陽那個小chusheng不在,他手下的得力干將居然犯下這么大錯。
好!
真是太好了!
這回就算弄不死李進陽,也得砍掉他一條胳膊。
簡直是天賜良機。
易忠海暗自感慨,何大清確實有些本事,挨了一頓打反而打開了新局面。
這實在值得借鑒。
他自己也曾被小六狠狠教訓過,卻是白白挨了打。
完全沒有取得今天這樣的成效。
咚咚咚!
聾老太太痛心疾首,連連用拐杖戳著地面。
"何師傅,咱們好好吃著年夜飯,這是招誰惹誰了,竟遭這般毒打。老太太我心里難受!傻柱,快去報警!讓公家來處理。"
易忠海也"怒發(fā)沖冠","小虎,你太不是東西了!"
"大過年的竟敢闖進勞動人民家里掀桌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傻柱,快去報案!絕不能輕饒了他!"
"你給我等著......"
傻柱狠狠瞪了小虎一眼,轉身就要往外走。
小虎卻滿不在乎。
就在這時。
王所長走了進來。
"誰要報警?我人就在這兒,不用特地跑一趟了。"
"......"
何大清看看王所長,又瞧瞧站在他身旁笑瞇瞇的李進陽,心里咯噔一下。
"是,是我要報警。"
"這個人叫小虎,是軋鋼廠保衛(wèi)科一大隊隊長。他大過年無緣無故闖進我家,不僅掀了桌子,還動手打人!"
"您看我臉上這傷,下手太狠了。"
"同志,你們必須立即逮捕他。"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力分子,是個壞人!"
易忠海等人也在一旁七嘴八舌地幫腔。
小虎全然不慌,安靜地坐在一旁,王所長不問話就不吭聲。
他該做的都做完了,接下來自然有人接手。
"嗯,看來確實是惡性事件。"
"快去個人,到所里跑一趟,讓值班的同志都過來。"
"這種打架**的事件,必須要嚴肅處理!"
“不論你們?yōu)楹伟l(fā)生矛盾,雙方都該好好溝通解決,怎么能動手打架呢?現在兩敗俱傷,對誰有好處?”
王所長話音剛落,閻家小子立刻扭頭就往派出所方向跑去。
紅星派出所離巷子不遠。
但此刻,屋里的人都察覺到了話里的異常。
“互相……打架?”
“都……受了傷?”
明眼人都看得清楚現場情況。
分明是小虎沖到傻柱家掀了桌子,還把人打得鼻青臉腫。
問題在于:故意傷人和互毆,性質完全不同。
尤其對何大清來說。
若是故意傷人,他是純粹的受害者,理應得到賠償。
但如果定性為互毆……
那他也莫名其妙成了肇事方。
“同、同志,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們可什么都沒做,全程都在挨打,這怎么能算互毆呢?”
何大清語氣里透著不安,尤其看到李進陽笑瞇瞇地站在王所長身旁,心更是往下一沉。
沒想到這小崽子在派出所也有關系。
“呵呵別急,老先生冷靜些。我和進陽認識,跟小虎也相識,按規(guī)定需要回避,不能直接處理你們的事。等別的同事來了再說吧?!?
“您放心,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我們絕不偏袒,一定公正處理!”
王所長在四九城混到這位子,最懂分寸。
從不說不該說的話,絕不留下話柄。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何大清勉強擠出笑容,不再開口。
其他人也沉默不語。
“誰?大過年的也不安生,到底出什么事了?”
“受傷的人在什么地方?動手的人沒逃走吧?”
大約過了十分鐘,兩名民警走進院子,剛進門時臉上還帶著明顯的不悅——大過節(jié)的被排到二十七號值班已經夠糟心,臨時還要出警,更是煩躁。
可一瞧見王所長也在場,兩人立刻站直身子,恭敬地行了個禮。
“嗯,我簡單跟你們說一下情況。今天我來這個四合院,是受進陽同志邀請過來吃飯的。結果一到這兒,發(fā)現這家人私自把進陽備好的飯菜給偷端來吃了,我們一口都沒吃上……咳,這些跟案子沒關系,不用記,懂嗎?”
“明白明白,所長您接著說?!?
“好,明白就行。處理的時候千萬注意,和吃飯、飯菜、我個人情緒這些,通通無關?!?
“懂,都懂?!?
旁邊的人聽得目瞪口呆。
何大清氣得臉又腫了一圈,漲得通紅。
聾老太太嘴唇哆嗦起來,覺得這簡直欺人太甚。
易忠海臉黑得像鞋底,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王所長這話雖然意味深長,可擺在明面上,誰也挑不出毛病。
王所長繼續(xù)交代:“然后呢,小虎的妹妹,也就是這位秦……?”
“秦京如?!?
“對,秦京如同志,不知怎么就被這位老同志給欺負哭了。回去審的時候要重點問清楚,到底是怎么欺負的?有沒有動手動腳?是不是仗著老一輩的封建思想,借著教育的名義耍流氓?這些都要查明白?!?
何大清:“……”
易忠海:“……”
聾老太太:“……”
整個屋里的人都愣住了,連圍觀的住戶也都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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