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可就在這兒坐著呢。
別等會兒會還沒開完，你們誰又進(jìn)去了。
“對對，傻柱你說說看，到底為啥打賈張氏？”
“就是，賈張氏再不對，你現(xiàn)在也得喊她一聲娘，怎么能動手打人呢？”
“說說原因，讓大伙兒都聽聽?！?
“傻柱，別藏著掖著，該是啥樣就說啥樣，讓大伙兒評評理，賈婆婆到底做了啥，能讓你氣得動手！何大叔，你也好好聽著，以后可別學(xué)賈婆婆那樣，免得也被傻柱揍了！”
最后這句，是李進(jìn)陽扯著嗓子喊的。
笑得一臉壞。
何大清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這小兔崽子還說風(fēng)涼話。
真不是個東西。
事實證明，想讓自己心情好一點(diǎn)，最好的方法不是聽人勸說，而是看到比自己更慘的人。
至少李進(jìn)陽就發(fā)現(xiàn)，瞧見傻柱那副倒霉樣后，自己的心態(tài)差不多已經(jīng)平復(fù)了。
秦京如走了就走了，這不本來就是自己希望的嗎？
之前有點(diǎn)難過，不過是心里那點(diǎn)被照顧出來的依賴和感動在作怪。
發(fā)泄出來也就好了。
回頭讓人把那份工作入職書送到她家里去，她上了班，有了戶口，自己也不算虧欠她。
至于信上說的什么不去了、怕丟人什么的……
看看就好。
秦京如傻，她家里的人可不傻，一個城里戶口和工作多難得，他們清楚得很。
到時候她不想去，綁也得把她綁去。
秦京如，就是太天真了。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完全不影響李進(jìn)陽繼續(xù)看戲。
傻柱磨磨蹭蹭地站出來，朝四周的人微微鞠躬，
沉聲說道：“對不起大家，對不起賈婆婆，今天是我沖動了，因為一點(diǎn)雞毛蒜皮的小事，沒壓住脾氣，大逆不道地和賈婆婆動了手，我承認(rèn)錯誤，愿意接受院里大爺?shù)膽土P……”
何大清意識到李進(jìn)陽的厲害后，終究沒敢再借這件事算計他。
萬一再栽一次，找誰哭去？
“傻柱，這樣不行，你得說說原因！”
“就是，到底是為了什么，你說得不清不楚的，我們聽不明白，你再仔細(xì)說說?！?
“賈嫂子到底怎么你了，能讓你動手打老人？”
“傻柱，別想糊弄過去，快說！”
傻柱一陣憋屈，他能說什么？
本來就是被李進(jìn)陽逼的，怎么，我認(rèn)了還不信，還得編細(xì)節(jié)？
一時間，委屈得不行。
好在，這時候秦淮如站了出來。
她可憐兮兮地朝眾人鞠了幾個躬，帶著哭腔說道：“大伙兒別為難傻柱了，還是我來說吧……其實都怪我不好。”
“上午棒梗不聽話，氣得我頭疼，就動手打了他幾下。傻柱心疼孩子，護(hù)著不讓打，這才跟我吵了起來?！?
“后來我倆推推搡搡動了手，婆婆過來拉架，混亂中挨了幾下打?！?
“現(xiàn)在想想，我腸子都悔青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可話說回來，傻柱畢竟動手打了我婆婆，我要是就這么算了，實在對不起東旭?！?
“傻柱，咱倆的緣分就到這兒吧。我們一家搬回賈家老屋住，明天就去街道辦把離婚手續(xù)辦了。往后你過你的，我過我的，誰也別怨誰。”
秦淮如這手段，當(dāng)真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連李進(jìn)陽都暗自佩服。
他設(shè)的局本來天衣無縫，沒想到她竟能想出這般兩全其美的對策。
這番說辭傳出去，除了必須跟傻柱離婚之外，幾個當(dāng)事人的名聲幾乎都沒受影響。
往后有人議論起來，頂多說傻柱運(yùn)氣不好，勸他改改暴脾氣，說不定還會同情賈家孤兒寡母。
而且……
看著秦淮如的神情，李進(jìn)陽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她似乎，對離婚這件事并不抗拒？
這時何大清站出來給事情定了調(diào)。
“唉，淮如是個好媳婦，是我們何家對不住你們。賈家嫂子，既然鬧成這樣，這婚事是繼續(xù)不下去了，不然對不起東旭這孩子?！?
“我和傻柱賠你們一百塊錢，錢不多，就是個心意?！?
“往后這事兒就翻篇了，誰都別再提了。”
既然當(dāng)事雙方都把話說開了，熱鬧也就看到頭了。
照他們的說法，這本就是筆糊涂賬，要不是礙著去世的賈東旭，這婚離不離都兩說。
現(xiàn)在離了，也就這樣吧。
院里管事的閻阜貴和劉海忠認(rèn)可了這個處理結(jié)果。
在叮囑了傻柱和院里其他年輕人要沉住氣、別急躁，多向李進(jìn)陽看齊之后，全院大會便結(jié)束了。
……
等人都散了，秦淮如去傻柱家取回自己當(dāng)初帶來的所有東西，連一只破碗也沒落下。
傻柱低頭默默幫忙收拾。自打秦淮如嫁過來，他其實并沒真心對她好過，總?cè)滩蛔∠肫鹚^去的事，腦子里也總甩不掉那些難聽的念頭。加上自己在那方面也不行，同床共枕都覺得煎熬，心里憋著怨氣，對她態(tài)度一直不冷不熱。
如今她要走了，他忽然覺得空落落的。
家里再沒孩子的聲響，也沒人替他洗衣打掃，一點(diǎn)人氣都沒了。
“秦姐，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聽見這聲“秦姐”，秦淮如的淚無聲滾落，怎么擦也擦不干凈。
他還是那語氣，一點(diǎn)沒變。
往后的依靠，似乎又有了著落。
“傻柱，你顧好自己就行，我沒事。易大爺說了，想辦法幫我買個崗位，說不定還能回軋鋼廠。再苦再累，我總能帶著孩子和婆婆活下去?！?
“你以后家里沒女人照應(yīng)，臟衣服多了就放門口筐里，我有空就順手幫你洗。要收拾屋子，喊我一聲就成。好歹夫妻一場，這點(diǎn)忙不算什么?！?
“知道你疼棒梗，以后想他了就隨時去看，別不好意思?！?
秦淮如一向懂得拿捏時機(jī)。
這番話說完，傻柱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心里滿是后悔，后悔在她嫁給自己的日子里，沒能好好待她。
他指天發(fā)誓，讓秦姐以后不必憂心，一切照舊，該幫襯的依然會幫襯。
棒梗曾喊過他一聲“傻爸”，那便是他認(rèn)下的兒子。
若何大清在場，怕是要?dú)獾脛邮帧?
此時何大清正和雨水在外商量，想為傻柱尋個安分守己、帶著孩子的寡婦，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
誰料這邊婚還沒離，連以后的接濟(jì)都已說定。
“傻柱，秦姐沒看錯人，你還是那個傻柱子。”
秦淮如略帶欣喜地離開了。
這番變故，對賈家來說反倒是好事。
她從未真心喜歡過傻柱。
當(dāng)初會和他在一起，也是陰差陽錯，被李進(jìn)陽所迫。
沒想到這次婆婆稀里糊涂，反倒促成了一個好結(jié)果。
易忠海指望她養(yǎng)老，答應(yīng)幫她找工作，日后也會時常接濟(jì)，不讓她為難。
否則，她絕不會輕易放過傻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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