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著三三兩兩出門看熱鬧的鄰居,一起走到中院。
賈家門口,賈張氏正坐在地上嚎哭,秦淮如蹲在一旁抹眼淚勸著。趙大鐵青著臉站著,一聲不吭。
周圍已經(jīng)聚了不少住戶,大家七嘴八舌地問怎么回事——這才剛結婚,連一夜都沒過,到底鬧什么呢?
“哎喲,先別哭了,大晚上這樣多嚇人!”
“賈……張婆婆,您這到底是怎么了?”
“趙師傅,你倒是說說,上午不還好好的嗎?怎么鬧成這樣?”
賈家的人誰也不答話,哭的繼續(xù)哭,沉默的照樣沉默。
趙大是不知道怎么說,講出來實在太丟人。
賈張氏則是在等能給她撐腰的人到場。
她打定了主意,哪怕今晚鬧翻天,也得逼趙大低頭。不然這往后的日子根本沒法過。
趙大要是不交出糧本和工資,她還怎么拿捏他?
要是靠著他過日子,時間一長,這賈家說不定就改姓趙了!
這是賈張氏萬萬不能答應的。
賈家往后的一切,都得歸大孫子棒梗。
姓趙的既然入贅到賈家,就得老老實實拴上繩子、拉幫套!想翻身做主?做夢。
沒過多久,院里幾位重要人物陸續(xù)到場。
易忠海和一大媽扶著聾老太太走了過來,傻柱與何大清也披著衣服出了門,劉海忠、閻阜貴緊隨其后。
賈張氏一見人來,立刻來了勁兒,拍著地大聲嚷:
“哎喲,老賈!你快上來把那挨千刀的帶走吧!我沒法兒活啦!”
“咱家過不下去,我招了個上門的,他倒好,不聽使喚還動手打我,這怎么行!”
“老賈,東旭,你們睜開眼瞧瞧你娘和你媳婦!我被人欺負慘啦!”
這一頓哭嚎,高低起伏,節(jié)奏分明,聲音穿透力極強。
別說這個院,連隔壁四合院都有好幾戶亮起了燈。
“行了老嫂子,別哭了,有事說事,你這像什么樣子!”
易忠海頭皮發(fā)麻,心里對賈張氏恨得牙癢癢,這老太婆怎么還不死?他費了那么大勁,就是想讓趙大進了賈家的門,以后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給自己養(yǎng)老。
這一晚上還沒過去,就又鬧起來了?
劉海忠見易忠海搶在自己前頭發(fā)話,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易忠海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經(jīng)不是一大爺了?
他趕緊開口找存在感:“沒錯!張小花,你這樣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話?有問題就講出來,我來幫你們解決!別因為我是軋鋼廠食堂副主任,就不好意思開口。記著,在院里,我也是大家的一大爺,有責任、有義務調(diào)解鄰里矛盾……”
“得嘞,一大爺您少說兩句吧,這兒沒人樂意聽您擺官架子,麻利點兒幫賈家解決問題才是正經(jīng)?!鄙抵牭貌荒蜔驍嗔怂拈L篇大論。
“傻柱,你……!”
眼看話題要扯遠,賈張氏也不敢再哭,趕緊爬起來指著趙大恨恨地說:“大家給評評理!趙大今天上午才進我們賈家的門,晚上就動手打我,你們說這像話嗎?”
“你們瞅瞅,都瞅瞅,他啪啪地往我臉上扇,臉都打腫了,**辣的疼!嗚嗚……”
夜里院里黑漆漆的,賈張氏不嚷嚷,大家還沒留神。她這一躥到燈底下,全院的人都看清楚了,不由得抽了口冷氣。
她還真沒瞎說。
那張胖臉硬是比白天腫了一大圈,圓鼓鼓的,看著都替她疼。
這下全院的人都忍不住了,紛紛指著趙大罵起來。
“趙大,你也太不是玩意兒了,賈張氏多大歲數(shù)了,你真不怕打出事兒?”
“就是,下手這么狠,哪有這么干的!”
“哼,狗改不了吃屎,聽說他上一個媳婦就是被他打跑的!”
“一大爺,你們得管管,咱院去年之前年年都是先進四合院,可不能縱容這種事兒?!?
易忠海也來氣。趙大關起門打媳婦他管不著,可搬進院第一天就鬧成這樣,根本是沒把他這個八級工放在眼里。
別忘了,他還算這倆人的媒人呢。
“趙——”
“趙大!到底怎么回事!你憑什么動手打人?趕緊老實交代!”老劉搶在他前頭厲聲質(zhì)問,硬生生把易忠海的話堵了回去。
易忠海被這么一截,心里憋得難受,暗想非得想辦法把一大爺?shù)纳矸轄幓貋聿豢伞?
不然劉海忠整天想著壓他一頭,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趙大依舊鐵青著臉不吭聲。
他是真不想把賈張氏那些過分要求抖出來,往后還得在這院兒住呢,說出來這臉可就丟盡了。
“沒啥,小花就是有點鉆牛角尖,跟我拌了幾句嘴,回頭我再勸勸她就好了?!?
“這大晚上的,大家還沒吃飯吧?都散了吧!”
趙大顧著臉面,想糊弄過去。
可賈張氏壓根不知道“丟人”倆字怎么寫,指著他鼻子就罵:“我呸!趙大,你說算了就算了?”
“做你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