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
李進陽與許大茂一前一后走了出來。
見到院門口的光景,許大茂一怔,低聲問:“這老家伙真不行了?”
李進陽身懷頂尖中醫(yī)之術,只看聾老太太眉心與人中隱隱發(fā)黑,便知并非假裝。
他略帶遺憾地嘆息:“是真的,沒救了。”
說實話,他心中有些惋惜。
聾老太太一走,今后能刷技能的途徑便又少了一條。
之前送秦淮如入獄,已讓他頗為心疼,沒想到沒過幾天,竟又走了一個。
李進陽無奈,抬手摸了摸鼻子。
若按原劇情發(fā)展,聾老太太本該到七十年代才離世。
如今卻提早了近十年。
他也沒做什么,何必氣性這么大?
另一邊,聾老太太仿佛察覺到了什么,緩緩睜開了眼。
她望向李進陽,竟扯開嘴角,笑了笑。
李進陽覺得有趣,與許大茂一同走到板車旁,無視傻柱怒目而視的表情,開口問道:
“老太婆,你在高興什么?”
傻柱沖動欲上前動手,眼神兇狠得像要將他生吞,卻被何大力死死攔住。
易忠海也沉痛勸道:“柱子,冷靜點!有什么事以后再說,難道你想讓老太太走得不安心嗎?”
傻柱這才強壓怒火,不再動彈。
聾老太太費力抬起手,指向李進陽,胸口劇烈起伏,如同破舊的風箱,
用盡最后力氣,斷斷續(xù)續(xù)說道:
“李家……李家小子,往后……總算……不用再看見你了!”
啪!
她的手落在板車上,仍睜著眼瞪著李進陽,卻已沒了呼吸。
“老太太??!”
“嗚……老太太!”
“太太,太太,嗚嗚……”
聾老太太去世了。
院里的鄰居們幫著易忠海料理了聾老太太的后事,辦了一場簡單的葬禮。
喪葬費用是街道辦的工作人員帶來的。
作為五保戶,老太太生前有生活補助,去世后國家也負責喪葬費用。
幾天后,一切事宜處理完畢,易忠海整個人明顯憔悴了不少,胡子也沒刮。
一大媽看在眼里,暗自嘆氣。
以前聾老太太在的時候,兩人總愛拌嘴,可如今老太太突然走了,她又覺得家里空落落的。
到底少了什么呢?
其實一想就明白——是熱鬧,是人氣。
家里只剩下他們老兩口,再加上易忠海越來越沉默,有時一整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這樣一來,家里自然顯得冷清。
一大媽想了想,擦擦手,把抹布放進水盆,走到易忠海身邊坐下。
開口勸道:“老易,人死不能復生。老太太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能活到八十四歲,也算是喜喪了?!?
“你別總惦記著了,咱們的日子總還得往下過。”
易忠海默默點了點頭。
其實他并不是特別為聾老太太難過。
他難受的是,今后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面對李進陽了。
再有什么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一想到李進陽的種種手段,他就渾身發(fā)冷,甚至懷疑自己早晚也會步聾老太太的后塵,被李進陽整垮。
“唉……”
畢竟是生活了幾十年的夫妻,一大媽多少能猜到易忠海的心思。
猶豫了一會兒,她忍不住開口:
“你要是怕李進陽再找我們麻煩,要不……我們搬走吧。”
“這地方住著也憋屈,我們干脆搬出去,離他遠遠的,以后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我都盤算好了,咱們先租個房子過渡。按你現(xiàn)在的收入,只要不亂用,攢上幾個月就能買兩間房。多加點錢,總有人愿意出手的。老易,你覺得呢?”
“住在這兒實在憋屈,天天被人戳脊梁骨。不如搬得遠些,誰也不認識咱們,正好從頭開始。”
提起這個打算,一大媽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她是真的不愿再待下去了。
家里名聲已經徹底壞了。每次出門買菜,她都覺得自己像過街老鼠,走到哪兒都被鄰居用鄙夷的眼光打量。
更有過分的,直接當面啐唾沫。
如今他們在四合院、甚至整個南鑼鼓巷,都像被孤立了一樣。
易忠海雖然還擔著一大爺的名頭,可說話沒人聽,更沒人把他當回事。
從前受人敬重的易師傅,如今成了反面典型。
這樣的日子,怎么可能過得順心?
還不如一走了之。
以易忠海的工資水平,在四九城哪個胡同不能生活?
京城幾百萬人,總有完全不認識他們的地方。
“搬走?”
易忠海苦笑著搖頭,滿臉疲憊。
他要是有個兒子,去年就搬了,何必一直跟李進陽糾纏到現(xiàn)在?
他易忠海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死要面子。
明知斗不過還硬扛,他不是那種人。
但他不能走。
原因很簡單——只有留在四合院,經常跟傻柱家、賈張氏家走動,等將來老了,傻柱和棒梗才可能照顧他。
要是搬去別處,等退休了、年紀大了,
誰認識他?
誰愿意管他?
到時候就算手里有點錢,結局也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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