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連珠炮一樣的話,蘇韻的臉頰頓時(shí)燒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楚生插嘴辯解道:“爸,這是韻韻的一點(diǎn)心意……”
可楚父根本不想搭理自己的兒子,站起身擺了擺手,徑直起身去了廚房。
廚房里傳來壓低的交談聲。
楚父的抱怨斷斷續(xù)續(xù)飄出:“……公司秘書?聽著就不正經(jīng)!送的東西也是亂七八糟的,連瓶酒也不知道給我拿……”
原本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那胁寺曂A?,接著是鍋鏟摔打的悶響。
不一會兒,楚母端菜上桌,臉拉得老長。
桌上只擺了一盤炒豆角,一盤大蔥炒雞蛋,連點(diǎn)肉沫兒都看不見。
楚母把盤子一撂,冷冷道:“吃吧,家里沒備啥菜?!?
蘇韻心頭一沉,知道這是逐客令,卻只能強(qiáng)擠笑容坐下,筷子懸在半空,遲遲不敢動。
楚父眉頭頓時(shí)又是一皺,“怎么還上桌吃飯呢?兒子你是怎么教的,你媽都沒上桌,你讓你女朋友上桌?怎么,她比你媽還重要?”
楚父指向客廳角落的孔子像:“罰你去拜圣人!背《論語》!”
楚生一愣,但還是照做了,朗聲背起“學(xué)而時(shí)習(xí)之”。
背到一半,楚父突然喝止:“夠了!起來給我練套拳法,再把哨棒耍起來!”
楚生無奈,只得在狹小的客廳里比劃起來,拳風(fēng)呼呼,哨棒舞得虎虎生威。
楚父得意洋洋地對蘇韻道:“瞧見沒?我兒在少林寺學(xué)的真功夫,和武松一個路子!這哨棒能打得了老虎,治家更不在話下。棍棒底下出賢妻,治家不嚴(yán)家門不幸!”
蘇韻聽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著,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她剛夾起一筷子豆角,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只見韓笑推門而入,同樣穿著行政夾克,戴著金絲眼鏡,肚子挺得滾圓。
蘇韻還以為是胖的,卻見韓笑徑直走向楚母,嗓門洪亮:
“阿姨,我單位剛發(fā)了米面糧油,專程給您送來!我在市財(cái)政局,正科級——瞧,門口停的帕薩特就是配車!”
她輕撫肚子,道:“我懷的是您的孫子,龍鳳胎!”
她說完,手指猛地指向蘇韻,“就是這狐貍精勾引楚生,想拆散咱們家,還讓我把您的大孫子給打了!”
楚母一聽,眼珠瞪圓,抄起手邊的大蔥和豆橛子就撲過來。
“好個不要臉的,滾出去!”
而此時(shí)的韓笑和楚生互相擁抱,對于蘇韻被豆橛子和大蔥抽成陀螺的行為熟視無睹,反而唱起了歌。
“我愛你,你是我的公務(wù)員。”
“你愛我,我是你的事業(yè)編。”
逆天!
蘇韻“啊”地驚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渾身冷汗涔涔,枕頭濕了一片。
她捂著胸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嚇哭了。
蘇婉聞聲趕來,輕輕拍她的背:“沒事兒吧小韻,是不是做噩夢了?夢見啥了,嚇成這樣?”
蘇韻做了幾個深呼吸,感覺自己好多了。
“夢到……找了個本地男友,見家長的時(shí)候被人給……”
蘇婉噗嗤笑出聲,摟住她的肩膀:“傻丫頭,這全都是刻板印象罷了!現(xiàn)實(shí)里哪有這么夸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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