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芷陶點點頭,兩人吃完餛飩結(jié)賬時,時間還來得及。
正要離開,王宣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李月,他接起來問:“怎么了月姐?”
“你在忙嗎?有空沒?”
聽她語氣不太對,王宣趕緊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現(xiàn)在有空,你說?!?
“那行,待會兒發(fā)地址給你。
一個人悶得慌,陪我吃個飯吧?!?
察覺到李月情緒低落,王宣立刻答應(yīng)下來。
掛掉電話,黃芷陶看著他問:“宣哥,你有事要出去?晚自習不上了?”
王宣擺擺手:“老師不是說了自愿參加嗎?走吧,我先送你回學校,東西放車上,改天給你送家里?!?
四十分鐘后,王宣按地址找到一家燒烤店。
問過服務(wù)員,他走向李月那桌,見她獨自坐著,邊玩手機邊喝酒。
桌上擺著三四瓶啤酒,還好沒喝太多,他稍稍放心。
坐下后,王宣無奈道:“月姐,怎么又喝酒?這次又遇上啥事了?幸好你還清醒,不然我又得頭疼?!?
李月抬眼瞥他,輕哼一聲:“說得我好像酒鬼似的。
今天就是心情不好,上次叫你吃飯還喝醉了,給你添麻煩,這不補償你一頓嘛。”
王宣笑笑:“攤上你這么個姐,我能咋辦?這次又怎么了?方便跟我說說嗎?”
李月抿了一口酒,望著王宣說:"這回倒不是我的事兒,是我同住的姑娘回老家了。
"
"嗨,走就走吧,再找個室友不就得了,我還當多大個事呢。
"王宣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李月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她大學一畢業(yè)就來帝都闖蕩,整整六年,到頭來什么也沒落下。
最后實在熬不住了,只好聽家里的安排回去相親,估摸著就在老家找份工作,準備嫁人了。
"
王宣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忙安慰道:"月姐你跟她不一樣,你肯定能闖出名堂。
再說了,你還有時間嘛。
"
"有什么時間?再過一兩年要是還沒混出個模樣,我也得走她的老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況,上回我喝得爛醉,還不就是因為家里那些破事。
"李月垂頭喪氣地說。
"咋回事?說來聽聽。
"
今晚室友離開讓李月格外郁悶,正好想找人說說話:"前陣子我媽來電話,說我弟要辦婚禮,讓我出酒席錢。
你是知道的"
王宣點點頭。
李月越說越激動:"我就想不通了。
當初弟弟找工作要打點關(guān)系,我這個當姐姐的掏錢也認了;后來他要買房結(jié)婚,我又貼補了。
現(xiàn)在連擺酒的錢都要我出,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他們有沒有替我想過?我每天賠著笑臉掙錢,血汗錢都填了家里這個無底洞,我自己就不活了嗎?"
王宣看她情緒激動,連忙問:"不對月姐,你不是拒絕了嗎?再說上月賣車你應(yīng)該拿了不少提成吧?總不會被店里克扣了?你們那么大的4s店"
李月苦笑著搖頭:"錢是沒給,提成也拿到了。
可你猜他們怎么說?要是我不出這個錢,以后就賴上我了,要來帝都讓我養(yǎng)老!當初我給弟弟花錢打點工作,不就是想著我在外地,他能替我照顧爸媽嗎?結(jié)果倒好,現(xiàn)在全成了我的擔子。
"
王宣聽得直咂舌,心想這爹媽可真夠嗆,逮著閨女往死里吸血。
但還是多問了句:"所以你今兒心里不痛快,主要還是因為家里又作妖,不光是室友走了的緣故?"
李月扯了扯嘴角,笑容比哭還難看:"這些我都忍了。
最讓我寒心的是,我掏心掏肺養(yǎng)出來的,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
李月仰頭灌下又一杯酒,聲音有些發(fā)飄:"原本想著錢匯到家就萬事大吉了,國慶節(jié)把婚事辦完我也算了卻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