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王宣拽著羞成蝦米的姑娘沖出人堆,笑著刮她鼻尖,“方才膽大包天的黃幫主,怎么轉眼變成埋沙的鴕鳥啦?”
“都怪你”陶子捶他胳膊,“人家一感動就忘了還在大街上呢!”
兩岸霓虹漸次亮起,晚上九點的黃浦江像打翻了珠寶匣子。
王宣指著江面游船:“走,帶你去見識真正的船——該不會連這個都沒坐過吧?”
“要是海盜船也算的話”姑娘弱弱舉手,被少年笑著捏了捏鼻尖:“小滑頭,今晚可得給你造個最棒的回憶?!?
當游船劃開粼粼波光,外灘的百年建筑與陸家嘴的摩天樓在兩岸流轉,連外白渡橋的鐵架都成了金線勾勒的剪影。
那些白天的惆悵,此刻都融進了溫柔的江風里。
陶子靠著王宣肩膀,任晚風撩動發(fā)梢。
什么高考京城,此刻都比不過少年衣領上淡淡的肥皂香。
她偷偷數著屬于他們的第一次:初吻在補習班后的巷子,首航是上周的紅色航班,而今夜這艘搖晃的游船,正載著十七歲最奢侈的夢。
可惜時光從不為誰停駐。
靠岸時外灘已人潮洶涌,璀璨燈火下,賣熒光氣球的小販正追著情侶們跑。
幾個在景點攬客的拍照師傅,見著游客就湊上前推銷。
王宣和黃芷陶經過時,也被攔著問要不要拍照留念。
雖說手機拍了不少照片,可到底比不上專業(yè)相機。
兩人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玩得還是挺盡興的。
有張照片拍得不算太好,可他們還是高高興興地收進錢包。
逛累了往停車場走時,夜色已深。
回到酒店,王宣貼心地放好洗澡水,黃芷陶紅著臉答應了他共浴的邀請。
這晚兩人睡得香甜。
可有人卻輾轉難眠——黃芷陶的舅舅潘老師就是其中一個。
外甥女支支吾吾說不清跟誰出游,聽口氣像是個男生。
他既不敢告訴姐姐,又不敢驚動父母,整晚都在琢磨到底是誰拐走了自家姑娘。
天剛蒙蒙亮,刺耳的手機鈴聲就驚醒了熟睡的兩人。
黃芷陶閉著眼摸到手機,含糊地嘟囔:"誰呀這么早"
"黃芷陶!"電話那頭潘老師火氣不小,"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舅、舅舅?"黃芷陶瞬間清醒,"我訂了九點的機票,中午前準到家。
"
潘老師懸著的心放下大半。
他強壓著追問的沖動:"我改簽下午的航班了。
要是中午見不著你,我就飛過去抓人。
"
"肯定回!機票都出票了!"黃芷陶急忙保證。
語氣緩和下來的潘老師嘆道:"陶子,舅舅不是要管著你。
你爸媽在國外,我得替他們把把關。
要是同行的人靠譜,多玩兩天也不是不行"
王宣在邊上聽得直樂,沖黃芷陶使眼色。
姑娘立刻打斷:"您就別打聽啦!說了您也不認識。
我趕著洗漱呢!"
掛斷電話才六點半。
黃芷陶歉疚地推了推王宣:"宣哥你再睡會兒,我舅舅今天不知抽什么風"
"潘老師昨晚肯定睡不著,正絞盡腦汁想是誰把你帶走了吧。
"王宣笑著打趣道。
"哼,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不過宣哥,你說我回去該怎么解釋?"黃芷陶愁眉苦臉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