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洪勛的笑容依然在臉上,神色沒有任何變動。
“大勇啊,哪有借房子結(jié)婚的?你這屬于欺騙,騙人家女方,將來被戳穿了,你的日子還過不過啦?”
楊大勇說道:“那就別被戳穿啊,咱們就一直住在房子里,您不說我不說,她怎么能知道房子是誰的?”
一聽這話,楊靜茹坐不住了。
“什么意思?你是打算只借不還了?還打算一直住在房子里?”
楊大勇看了楊靜茹一眼,眼神里閃過一抹不耐,但還是陪著笑。
“反正你就一個人過日子,你房子那么多,哪里住得過來?靜茹,你和我年紀(jì)差不多吧?咱說句不好聽的話,還能有幾年活頭?”
“你沒兒沒女,連個男人都沒有,將來你的身后事不還得靠你這些侄兒操持?對不對?”
“我也沒說讓你現(xiàn)在就把房過戶給侄兒,就借住著,等將來再說,你怎么還急眼呢?”
楊靜茹一腳踹翻了凳子。
“你想的美!”
她冷聲說道:“是,我名下是有房產(chǎn),但那是我的產(chǎn)業(yè),還輪不到你來惦記,至于我的身后事……”
“這些年,我與你那幾個兒女見面的次數(shù)不超過五次,我不認(rèn)識他們,他們也不認(rèn)識我,指望他們給我料理身后事?”
嗤笑一聲,楊靜茹盯著楊大勇的眼睛。
“我大可以告訴你,我已經(jīng)把我的墓修好了,將來我死之后,自有君君給我操辦身后事,也不必多么麻煩,不用辦什么葬禮,直接將骨灰放進去就行?!?
“還有,我最后告訴你一遍,不要再打我家財產(chǎn)的主意,這些產(chǎn)業(yè)就是捐給社會,也絕對不會留給你的。”
這話簡直是在打楊大勇的臉。
他猛然站起身來,指著楊靜茹罵道:“我告訴你,按照規(guī)矩,家里沒兒子的,侄子就有資格管事,說句不好聽的話,在大伯的事上,我比你有資格?!?
“我是給你面子,才提著東西和你商量,你竟不識好歹,還和我在這里摔椅子發(fā)脾氣,楊靜茹,你信不信我把你從族譜上劃出去?”
不等楊靜茹開口,楊洪勛重重將茶杯放在茶幾上。
“要把靜茹從族譜上劃出去?那好,先把我從族譜上劃出去!”
一聽這話,楊大勇頓時慫了。
要知道,楊洪勛可是在族譜單開一頁的人,當(dāng)初楊洪勛回鄉(xiāng)祭祖時,村里專門為他翻修了祠堂的。
“大伯,我這不是在說氣話嘛,你看靜茹,她說的什么話?什么叫不指望侄兒們?什么叫就算把財產(chǎn)捐出去,也不留給侄兒們?”
“大伯,我這么做,不是為了我自己,我都是為了咱們楊家啊,這自古侄兒就是半個兒,哪有姑姑不疼愛侄兒的?您說對不對?”
楊洪勛說道:“靜茹的財產(chǎn),靜茹有做主的權(quán)利,她愿意留給誰就留給誰,別說你,我都沒資格干涉?!?
“至于我的財產(chǎn)……”
他頓了頓說道:“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國家與人民所給予的,將來我去世之后,我名下所有房產(chǎn)都捐給組織?!?
環(huán)顧著自己現(xiàn)在居住的房子,楊洪勛有些感慨。
“這原本就是國家的資產(chǎn),我有什么資格據(jù)為己有?國家培養(yǎng)了我,我在生命最后時刻作出一點貢獻,這是我應(yīng)盡的義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