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修訂版termsheet如同及時雨,暫時緩解了“智傘”頭頂?shù)馁Y本高壓。分布式計算網(wǎng)絡匯聚的草根算力,則為asic芯片“磐石一號”的研發(fā)注入了奔騰的血液。然而,通向硅基圣殿的最后一段階梯,依舊陡峭險峻,布滿明槍暗箭。
芯片沖刺:72小時生死時速
技術區(qū)化身不眠的戰(zhàn)場。巨大的倒計時牌懸掛在中央,鮮紅的數(shù)字無情跳動:720000。
趙工和方哲團隊分秒必爭:
-仿真驗證洪流:屏幕上,來自數(shù)百個驛站節(jié)點和個人終端的仿真任務包如同洶涌的潮汐,涌入倉庫的中央調度服務器。老王那臺老爺機的風扇嘶鳴著處理門級仿真;孫偉的游戲本gpu火力全開渲染復雜的布線延時;無數(shù)老舊筆記本的cpu在后臺默默校驗著邏輯功能。草根的算力匯聚成河,沖刷著“磐石一號”設計圖上每一納米級的潛在缺陷。
-與bug肉搏:每一次仿真失敗的報告,都意味著設計圖上一個致命的陷阱。團隊如同精密的手術小組,在趙工的指揮下,對著海量的日志和波形圖,進行著毫秒級的診斷和修復。方哲熬紅的雙眼死死盯住時序收斂的關鍵路徑,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一次次調整著布局布線策略,壓榨著28nm工藝的物理極限?!肮模r序!面積!三者平衡點在哪里?!”沙啞的嘶吼在技術區(qū)回蕩。
-流片廠的最后通牒:合作的設計公司打來緊急電話:“陳總!foundry(晶圓代工廠)的28nm產(chǎn)能窗口提前關閉了!最后一批次光罩(mask)的流片預約必須在72小時后確認并支付全款!否則至少等三個月!而且,費用要上浮30%!”流片費用,三百萬美元!一分不能少!一分不能遲!
錢!時間!成了懸在“磐石一號”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林薇的b輪資金還在盡調流程中,遠水解不了近渴。“磐石”過橋貸的余糧,連零頭都不夠!
資本暗涌:盡調中的獠牙微露
就在芯片團隊與時間賽跑之際,青云資本的盡調團隊進駐了倉庫。帶隊的是林薇的心腹,一位氣質精干的年輕總監(jiān),姓楊。與孫副總不同,楊總監(jiān)態(tài)度溫和專業(yè),但提出的問題卻刀刀見血。
-現(xiàn)金流解剖:財務團隊被要求提供近乎透明的資金流水明細,尤其是分布式計算網(wǎng)絡相關的“非標準支出”(如給驛站站長的設備損耗補貼、鐵軍隊員執(zhí)行部署任務的額外津貼)。楊總監(jiān)的目光如同探針,試圖找出任何可能被孫副總派系利用的財務瑕疵。
-“磐石一號”歸屬權:“芯片的ip如何歸屬?設計過程中使用了青云早期投資的哪些資源?”楊總監(jiān)的問題直指核心。陳默早有準備,展示了基于開源ip核的完整開發(fā)日志、獨立的設計合同以及與設計公司的權屬協(xié)議,明確“磐石一號”是“智傘”的獨立資產(chǎn)。楊總監(jiān)仔細翻閱,未置可否。
-分布式網(wǎng)絡的風險:“利用未經(jīng)安全審計的民用設備進行核心芯片設計,是否存在數(shù)據(jù)泄露或被惡意節(jié)點污染的風險?如何保證計算結果的可靠性?”這是最尖銳的質疑。趙工展示了多層加密的任務分發(fā)機制、冗余計算交叉驗證邏輯以及核心控制服務器的安全隔離方案,但楊總監(jiān)依舊眉頭微蹙:“理論很完善,但實際風險敞口依然存在。這會是投資人評估技術可行性的重要減分項?!?
-鐵軍的“成本”:楊總監(jiān)的目光掃過訓練場上面容嚴肅的“鐵軍”隊員,狀似無意地對蘇蔓說:“‘鐵軍保障與轉型基金’的設立很有必要,但具體的轉型路徑和成本效益模型,希望盡快看到詳細方案。投資人需要確信,這部分‘歷史成本’不會成為未來拖累。”
盡調如同一場無聲的圍獵,溫和的表面下,資本對風險和控制權的本能警惕從未消失。林薇的善意是風向,但并非免死金牌。
鐵軍之殤:叛徒的歸途與兄弟的血
芯片的壓力,資本的審視,如同兩座大山,壓得倉庫喘不過氣。而劉強和他“鐵軍”的內(nèi)部,一場更深的撕裂正在上演。
被“快雨傘”高薪挖走的老黑和大劉等人,回來了。
不是衣錦還鄉(xiāng),而是形容狼狽,眼神躲閃。他們被“快雨傘”的“社區(qū)驛站聯(lián)盟”計劃當成了開荒的炮灰,許諾的“骨干”、“帶隊伍”成了空頭支票,反而被嚴苛的kpi和內(nèi)部傾軋逼得走投無路。更讓他們心寒的是,“快雨傘”得知他們曾是“鐵軍”核心后,竟暗中指使人舉報他們“利用原平臺規(guī)則漏洞牟利”,試圖以此抹黑“智傘”并徹底斷絕他們的后路。
走投無路之下,他們厚著臉皮,想回到倉庫。
消息傳來,留守的“鐵軍”隊員瞬間炸了鍋!
“叛徒還有臉回來?!”
“當初為了錢拍拍屁股走人,現(xiàn)在混不下去了就想回來?當倉庫是垃圾場嗎?!”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
“強哥!不能讓他們回來!寒了兄弟們的心!”
憤怒的聲浪幾乎要掀翻屋頂。劉強站在人群前,臉色鐵青,雙拳緊握,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他看著眼前這些因背叛而受傷、因堅守而憤怒的兄弟,又想起老黑、大劉他們曾經(jīng)一起在雨夜里推車、在斌子靈前發(fā)誓不散伙的情景。恨意與舊情在他胸中激烈沖撞。
“都閉嘴!”劉強一聲低吼,壓住喧囂。他走到倉庫門口,老黑和大劉等人正耷拉著腦袋站在那里,不敢與他對視。
“強哥…我們…我們錯了…”老黑聲音哽咽。
“錯哪了?”劉強的聲音冷得像冰。
“錯在不該…不該只看錢…不該忘了兄弟…”大劉低著頭。
“還有呢?”劉強逼視著他們。
“不該…不該信了‘快雨傘’的鬼話…”老黑羞愧難當。
劉強沉默了很久,久到空氣都仿佛凝固。最終,他緩緩開口,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倉庫的規(guī)矩,你們懂?!F軍’的牌子,是血汗鑄的,不是茅坑,誰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他目光掃過留守隊員一張張憤怒的臉:“他們背叛過,該罰!但‘快雨傘’要弄死他們,就是在打‘鐵軍’的臉!打所有兄弟的臉!今天我們能看著他們被外人踩死,明天就輪到我們自己!”
劉強的話,讓憤怒的隊員們愣住了。
“想回來?”劉強轉向老黑他們,眼神銳利如刀,“可以!三條路:”
“第一,去人事簽‘承諾書’,放棄之前所有工齡、津貼,從頭干起!從最苦最累的外圍保障單做起!”
“第二,去街道派出所,把‘快雨傘’怎么指使你們、怎么陷害你們的事情,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簽字畫押!留底!”
“第三,”劉強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慘烈的血氣,“每人給我去訓練場,在沙袋前,當著所有兄弟的面,把‘鐵軍’的守則,一個字一個字吼一百遍!吼到嗓子出血,吼到你們把丟掉的東西給我刻回骨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