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c奧斯卡號”如同一個剛剛經(jīng)歷完胃鏡洗胃又灌了十斤紅牛的醉漢,在月光(或日光?地下待久了時間感錯亂)下的海面上癲狂沖刺。船體表面那些來自壞賬群島的污穢已被暗金能量洪流沖刷干凈,甚至露出些許金屬本色,但引擎的嘶吼和船身各處傳來的呻吟,無不昭示著它已接近散架的邊緣。
“引擎過熱!渦輪葉片都快紅了!”“導(dǎo)航系統(tǒng)再次抽風(fēng)!‘彩虹神機’表示它需要冷靜一下!”“船體結(jié)構(gòu)多處應(yīng)力報警!再這么開下去,咱們就得變潛艇了!”
通訊器里傳來耿大爺和阿強聲嘶力竭的報警。剛才那一下借助壞賬洪流的瘋狂噴射,雖然效果拔群,但對這艘老破船造成的負(fù)擔(dān)也是毀滅性的。
“減速!尋找最近的可??奎c!”莎拉當(dāng)機立斷,同時飛快地操作探測器掃描周圍海域,“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偏離主要航道…最近的大型港口需要航行兩天以上,我們撐不了那么久!”
“嘎!”企鵝cfo的項圈投射出一幅海圖,在上面標(biāo)注了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光點,“嘎嘎!”
“它說東北方向三十五海里,有一個小型私人島嶼,標(biāo)注為‘量化寬松度假村’(quantitativeeasingresort),島主似乎是個退休的央行行長,那里可能有簡易碼頭和…維修資源?”莎拉翻譯著,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退休行長開的度假村?這畫風(fēng)怎么聽怎么不對勁。
“就去那里!”陸川拍板。他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懷里那窩雞的狀態(tài)。
經(jīng)過壞賬群島那一頓饕餮盛宴,暗金小雞‘小暗’徹底陷入了沉睡,身體縮回原樣,但通體暗金流轉(zhuǎn),仿佛一塊沉睡的金屬疙瘩,散發(fā)著沉穩(wěn)厚重的能量波動。金光小雞‘小金’則似乎吸收了不少‘小暗’溢散的好處,身上的光芒也更加凝練溫暖,依舊盡職地趴在石碑旁孵化,偶爾好奇地啄一下沉睡的‘小暗’,似乎想把它也叫起來玩。
那個“壞賬窩”本身,在經(jīng)歷了如此巨大的能量吞吐后,顯得更加古樸破舊,但那種平衡本源的氣息卻愈發(fā)深邃。里面的幾顆鵝卵石(包括被‘小暗’孵過的那顆)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暗金色澤。
貨輪調(diào)整方向,拖著黑煙,朝著那個所謂的“量化寬松度假村”歪歪斜斜地駛?cè)ァ?
幾個小時后,一座綠樹成蔭、看起來頗為閑適安逸的小島出現(xiàn)在眼前。島上確實有一個小巧精致的碼頭,碼頭上還停著幾艘漂亮的游艇。一棟棟風(fēng)格各異的別墅掩映在樹叢中,甚至還能看到高爾夫球場的輪廓。
一切都顯得那么正常,那么…有錢且無聊。
與剛剛經(jīng)歷的金融末世和壞賬地獄形成了鮮明對比,讓人恍如隔世。
貨輪艱難地靠上碼頭,差點把人家昂貴的木質(zhì)棧橋撞碎。引擎終于不堪重負(fù),發(fā)出一聲悲鳴,徹底熄火。
一個穿著花花綠綠夏威夷襯衫、戴著墨鏡、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手里還端著一杯果汁的老頭,在一群穿著黑色西裝(與度假風(fēng)格格格不入)的保鏢陪同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他看起來六七十歲,面容紅潤,神態(tài)悠閑,但那雙藏在墨鏡后的眼睛,卻銳利得如同鷹隼,飛快地掃過破敗的貨輪和船上這群奇裝異服、傷痕累累的不速之客。
“諸位,”老頭開口,聲音洪亮帶著笑意,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感,“我是這里的島主,你們可以叫我‘老寬(oldease)’??粗T位的樣子,像是剛和鯨魚打了一架?需要幫忙嗎?”
他的目光在陸川懷里的鳥巢上停留了片刻,墨鏡下的眉毛似乎微微挑動了一下。
卡洛斯船長趕緊上前,試圖用他那套“遭遇異常天氣”的說辭搪塞。
老寬笑著擺擺手,打斷了他:“行了船長,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就別玩聊齋了。你們船上的能量signatures亂得跟金融危機時的股市一樣,還有…”他指了指企鵝cfo,“…這位戴著斐波那契項圈的企鵝先生,可不是普通觀光客。直接說吧,需要什么?修船?補給?還是…信息?”
他最后兩個字咬得很重,帶著一種試探。
陸川走上前,平靜地看著老寬:“修船。付費?!?
老寬打量了一下陸川,似乎對他那過于平靜的氣質(zhì)很感興趣:“付費?用什么付?美元?歐元?還是…別的什么硬通貨?”他意有所指地又瞥了一眼鳥巢。
這時,沉睡的‘小暗’似乎被碼頭的喧囂打擾,在睡夢中不舒服地扭動了一下,然后…
…噗。
一聲輕微的、仿佛泄氣的聲音。
一顆圓潤無比、光澤剔透、散發(fā)著純凈穩(wěn)定價值的…暗金色蛋…
…從它身子底下…
…滾了出來?!
掉在甲板上,發(fā)出“?!钡囊宦暣囗?,還彈了兩下。
所有人:“!??!”
下蛋了?!真的下蛋了?!在睡覺的時候下了個蛋?!
這‘小暗’是什么品種的金融印鈔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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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寬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墨鏡都滑下來半截,露出后面那雙充滿震驚和貪婪的眼睛!他死死盯著那顆暗金色的蛋,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這是…”他聲音干澀。
陸川彎腰,撿起那顆還有余溫的蛋,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手感極佳。
“這個,”陸川將蛋拋給老寬,“夠嗎?”
老寬手忙腳亂地接住,感受著那蛋殼上傳來的、令人心安的價值波動,仿佛握著世界上最完美的儲備金!他仔細(xì)檢查著,甚至下意識想用牙咬一下(被保鏢咳嗽一聲制止了)。
“夠!太夠了!”老寬瞬間變臉,笑容變得無比熱情真誠,“別說修船了!諸位就是把島買下來都夠了!快!請!快請上島!最好的客房!最好的技師!立刻安排!”
他小心翼翼地將金蛋揣進(jìn)懷里,仿佛抱著親孫子,親自引著陸川等人下船。
所謂的“量化寬松度假村”,內(nèi)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奢華,但也更加…詭異。
草坪上修剪成各種貨幣符號的形狀。游泳池里的水是淡金色的,散發(fā)著淡淡的香味(據(jù)說加了精油,模擬“流動性”)。酒吧的吧臺是用報廢的atm機壘成的。甚至還有一個小型“貨幣政策體驗中心”,游客可以模擬操作印鈔機(當(dāng)然是假的),體驗“放水”的快感。
島上的客人不多,但看起來都非富即貴,且大多帶著一種厭倦了世俗爭斗、在此養(yǎng)老的金融大佬氣質(zhì)。
老寬一邊走,一邊熱情介紹:“退休了,總得找點樂子。我就弄了這么個地方,招待些老朋友,聊聊天,打打球,偶爾…操作一下小規(guī)模的‘市場’,保持手感?!彼f的輕描淡寫,但莎拉的探測器顯示,島上有著極其強大的衛(wèi)星通訊和數(shù)據(jù)處理能力,絕對不止是“度假”那么簡單。
陸川團(tuán)隊被安排進(jìn)了一棟面朝大海的豪華別墅。耿大爺立刻帶著島上的技師(水平意外的高)去搶修貨輪。王姨對廚房表現(xiàn)出了極大興趣。陳大彪則被高爾夫球場吸引。老張頭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繼續(xù)擦拭他的拖把桿。
而陸川、莎拉和企鵝cfo,則被老寬請進(jìn)了他的私人書房。
書房里堆滿了各種經(jīng)濟(jì)學(xué)著作、金融史料,以及…很多央行的內(nèi)部紀(jì)念品。
“好了,這里沒外人了?!崩蠈掙P(guān)上門,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變得嚴(yán)肅起來,“諸位,你們?nèi)堑穆闊┎恍“?。沃爾夫集團(tuán)和金橡樹的人,已經(jīng)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在整個東南亞海域撒網(wǎng)了。你們剛才靠岸,估計已經(jīng)被某些‘眼睛’看到了?!?
“所以?”莎拉冷聲問。
“所以,你們需要情報,需要安全的通道,需要…盟友。”老寬看著陸川,“而我,恰好擁有這些。當(dāng)然,這需要…更多的‘投資’?!彼窒乱庾R地摸了摸懷里那顆金蛋。
“你想要什么?”陸川直接問。
“合作?!崩蠈捝眢w前傾,“我提供庇護(hù)、情報和資源。你們…提供那種蛋的穩(wěn)定產(chǎn)出。我們可以建立一個…全新的、去中心化的‘價值儲備體系’!擺脫金橡樹和沃爾夫那套腐朽的東西!”
他的野心不小,想用‘小暗’下的蛋作為新儲備貨幣的錨定物!
陸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對‘金橡樹之根’和‘壞賬窩’,知道多少?”
老寬眼神閃爍了一下,沉吟片刻,說道:“知道一些。央行頂層圈子里有些古老的傳說。據(jù)說現(xiàn)代金融體系的底層代碼,確實借鑒了某個更古老的、帶有…神性的契約系統(tǒng)。但那個系統(tǒng)是雙生的,既有‘創(chuàng)造’的一面,也有‘掠奪’的一面。金橡樹只得到了‘掠奪’的代碼,所以他們的體系天生缺陷。而那個‘平衡器’,據(jù)說早已失落…沒想到…”他熱切地看著鳥巢。
“傳說中,如果能集齊完整的‘根’與‘巢’,并成功‘孵化’,就能…重塑金融規(guī)則?!崩蠈拤旱吐曇?,“甚至…觸及‘價值’的本源。”
他的信息和鼴鼠的差不多,但更具體。
“沃爾夫和金橡樹,現(xiàn)在在哪?”莎拉問。
“沃爾夫的主力還在新加坡周邊掃蕩,但派出了精銳小隊深入馬六甲航道設(shè)卡。金橡樹的人…行蹤更詭秘,但我收到風(fēng)聲,他們似乎對‘南海下的某處古代海貿(mào)沉船區(qū)’很感興趣,據(jù)說那里可能藏著另一塊‘根’的碎片。”老寬提供了關(guān)鍵信息。
另一塊石碑碎片?